楚绿衣忍不住偷偷乐了,这赵太医果然学乖了,以前害怕什么诅咒,不敢解剖尸体,现在却先人一步,急着给南风解剖,将死因查得“一清二楚”。
太后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楚大夫,你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楚绿衣淡然一笑,劈头就问:“我会傻到,当着别人的面给南风下毒么?”
太后登时噎住,她看向袁斯莲,目光略微不善。
袁斯莲无奈,只得应声回道:“楚大夫,只要有可靠的证人和证词,大理寺不会过问那些具体的杀人场面……”
话音未落,就被楚绿衣打断:“赵太医,你发现的毒药,具体位置在哪里?”
赵太医一愣,正要开口解释,就被太后厉声打断:“老实交代!”
这种语气,简直就像是在审讯!赵太医心中惶恐,一时拿捏不住太后的真实想法。
乔妃幽幽笑道:“老实说吧,太后没有恶意。”
这下,主子发话,赵太医登时没辙了,只能将验尸结果详细地描述一遍。果然,南风的内府中含有剧毒,胃里却没有毒药,咽喉里有几粒药丸。
显而易见,楚绿衣喂给南风的药丸子被南风故意卡在咽喉里了。这是关键证据。
楚绿衣想到此节,忍不住浑身一震。
“这就奇怪了,究竟是谁下手毒死了太医院医正,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乔妃也是一点就通,立即转移话题,试图保住她的心腹赵太医。
赵太医唯唯诺诺地回答:“证人是花雨和侍卫,老夫只知道验尸结果。”
这一下,将自己顺利撇清楚。花雨和这个侍卫头领登时变了脸色。
这时候,楚绿衣忽然提出去验尸房检查南风的遗物。
赵太医趁机表现自己,他命人将早已经收拾整齐的遗物送来,让楚绿衣当场检验。
遗物少得可怜。楚绿衣很快将目光对准一块极为小巧的金锁。
“袁大人,拿点新鲜油水来。”
袁斯莲立即照办,楚绿衣将金锁浸在油水中,果然,这金锁没有沉下去,反而浮在水面。众人见状,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楚绿衣又看向袁斯莲:“袁大人,将金锁劈开,可以么?”
袁斯莲当即点头答应,这时,皇帝似乎不乐意了。
“楚大夫,你着急什么?如果人不是你毒死的,你大可以将案子交给大理寺。”这皇帝倒是挺爱脸面,在场诸人之中,就数他最为尊贵,他岂能让自己的手下被楚绿衣使唤?
岂料,楚绿衣竟然对皇帝的反应置若罔闻,将金锁递给袁斯莲。
袁斯莲微微一笑,朝着皇帝施了一礼。
“皇上,有楚大夫帮忙,大理寺可以更加顺利地破案。”一句话就堵住了皇帝的怨言。
皇帝有气发不出,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大理寺卿这个臣子特别碍眼。他跟楚绿衣站在一起,当真是郎才女貌,如同神仙中人。皇帝不由得想起当年,自己娶了兰家的嫡女为侧妃,也有过一段花好月圆的锦绣时光,可惜,物是人非,那秀美如兰的女子,竟然弃自己而去!
皇帝将手掌在桌案上重重一拍,准备起身离开。
孰料,这时,乔妃竟然迎过去,状似恭顺地笑道:“皇上,马上有结果了,这次楚大夫被人冤枉,岂能坐视不理?她身上还背负着防治天花的任务呢!”
皇帝一愣,对呀,天花事件,已经闹得人心惶惶,他可不能松懈!
想到此处,皇帝不免对识大体的乔妃生出更多的依恋之心。两人依次坐下。
太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禁冷笑。
这时候,袁斯莲已经命人将金锁劈开,果不其然,这金锁里面竟然是空心的!
楚绿衣立即掏出保和堂的独门药膏,凝血紫苔膏。
用这种紫苔膏检验毒物的性状,实在再简单不过!赵太医在一旁羡慕不已。
果然,这金锁的空心里,残留着毒物,与南风内府里残存的毒物竟然别无二样。
真相水落石出!不,不对!楚绿衣还没找到真正的凶犯!
“看来,南风随身佩戴金锁,长期吸收毒气,这种毒慢慢淤积在内府,从而致命。”
袁斯莲故意慢条斯理地给出结论,然后让侍卫将证物保存起来。
他看向花雨和这个侍卫小头领,两人的腿抖抖索索,最后,竟然双双跪倒在地!
“大人,不管我的事!”两人倒是挺有默契。
袁斯莲耸耸肩,无奈地笑道:“你的证词没有问题。不过,你就有问题了。”
袁斯莲的手指,不凑巧地指向花雨!
“没有问题”的侍卫小头领登时露出一脸庆幸之色,却被太后的命令震住了。
“这种奴才不辨是非,竟敢诬赖楚大夫!拖下去,革职,逐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