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还是想想你自己的出路吧。过几天,大理寺开审,你是主犯……”
养蜂人突然轻声笑道:“楚大夫,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是主犯吧?冰山才露出一角,你以为你们已经算无遗策?或者,太后和皇上不打算继续追究,所以你也准备收手?”
楚绿衣暗暗吃惊,也不掩饰自己的疑惑:“李公公说,你盗窃的那些珍宝有一部分不是皇宫库房里的东西,那么,你从哪儿偷来的?”
养蜂人嗤笑一声:“你怀疑的东西,太后和皇上当然心里有数。实话不瞒你,皇宫库房的清单每月出一次,我在上面做过手脚,可是,那李公公就算发现了不对劲之处,照样蒙上耳朵故作不知……这就是后宫,人人自危,谁敢说出真相?”
楚绿衣默然,养蜂人深深地叹了口气:“乔太师应该也查到线索了,可是,你看到他跳出来趁机立功了么?所谓的盗宝组织,都是你和九王爷一厢情愿!”
楚绿衣正要驳斥几句,就听到狱卒的叫声:“犯人,犯人呢?”
楚绿衣的一颗心顿时变得七上八下,有期待,有害怕,有不安,有坚持,总之,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儿都有,因为养蜂人的几句话,突然搅乱了她的判断。
楚绿衣走到门口,狱卒不耐烦地用棍子敲了敲铁门:“有人来探监,你仔细着,别得罪贵客,对了,你现在是犯妇,身份不一样了。注意点……”
这狱卒唠唠叨叨说了一通,楚绿衣耐着性子,听完之后,才看到狱卒领着一个人走来,他停在门口,一袭锦衣,风姿翩翩,宛如尘垢之中的一块美玉。
楚绿衣眼中的期待之色,顿时烟消云散,来者……根本不是九王府的人!
“几日不见,楚大夫风采不减,就连这座死囚牢笼都遮不住啊!”
“杜大学士?你奉了皇上的旨意,特地来看我?”楚绿衣敛去眼中的一抹厌烦。
来者正是杜大学士,他一脸微笑,身姿闲逸,对这种腌臜之地丝毫没有嫌恶之感,至少,表面上平淡从容,就像在漫步自家后花园一般。
“嗯。皇上问你,你为什么给太后下毒,太后已经咳血了,幸好马太医全力施救,否则,太后出了事,你和九王府都逃不掉的。”
楚绿衣思忖片刻:“如果我可以出狱,我会替自己洗清冤屈,皇上会给我这个机会么?”
杜允畅微微一愣,在这种险境之中,楚绿衣依旧保留着清醒和谨慎,委实难得。
“这个……皇上听说你入狱,下午立即赶去慈宁宫问安,太后二话不说,先是当场咳血,皇上要为你求情,然后,太后掏出先皇赐给她的金凤令牌。”
楚绿衣眼神一寒:“金凤令牌?”
杜允畅点点头:“历任皇后的令牌。皇上至今没有立后,就是因为这个……”
意犹未尽,暗示重重。楚绿衣顿悟,原来,皇上和太后的纠葛如此之深。
见楚绿衣沉默不语,杜允畅突然笑道:“大理寺不敢动你,因为有皇上。你懂的,大理寺卿是皇上一手培养的。刑部么?难说了。”
楚绿衣突然捂住腹部,一阵疼痛袭来,她眉头紧锁,额上冒出一阵冷汗。
杜允畅见状,顿时失了冷静,吼道:“来人,开门!快!”
这狱卒在杜大学士面前,服服帖帖,楚绿衣垂着头,眼中蓦地闪过一抹寒芒。
牢门打开,这杜允畅急忙冲进来,一把抱住楚绿衣,楚绿衣大吃一惊,连腹部的绞痛都忘记了,急忙挣脱,孰料,这杜允畅不依不饶,被她推开一点,立即更紧地缠上去。
“别动!你受了伤,怎么不学乖一点?”杜允畅搂着她的身体,一脸肃色。
楚绿衣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熏香味,试图摆脱他的手,结果,被他牢牢握住,楚绿衣暗恨,女人的体力果然比不上男人,就算她是神医,也不得不认命。
“楚大夫,皇上有话让我带给你。”杜允畅突然凑到她耳畔,压低声音说道。
楚绿衣吓一跳,急忙停止挣扎,越过杜允畅的肩膀,恰巧看到牢房外面的狱卒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和杜允畅,虽然光线昏暗,却难以遮住牢房里的这一幕场景。
“你想活着,必须听皇上安排,皇上问你,你现在是不是在怀疑皇宫的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