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妃的话里倒是没有特别的暗示,可惜,阮斯如偏偏听出一丝幸灾乐祸,阮斯如忽然伸手指着华亭里的茶盏:“楚大夫,这热茶有没有可能是自己泼上去的?”
自己泼自己?这人发疯了?在场的众人纷纷露出质疑之色。
“这有什么稀奇,为了嫁祸栽赃,先让自己受辱,然后捏造证据,故意指控别人。女人之间的心计,我还是比较了解的。”阮斯如的语调微微有些得意。
“哦?这么说,阮妹妹这是在怀疑本宫?”乔妃危险地眯起眼睛。
阮斯如急忙往后躲避,她素来欺弱怕强,面对乔妃,她似乎总是矮了一截,她往后躲入陆琰的怀里,陆琰怕她摔倒,不得不扶住她的腰肢,她感受着腰间大手的温度和力度,不由得愈发得意。被楚绿衣看在眼里,楚绿衣自然心中不爽。
陆琰忽然轻声呵斥:“斯如,你别多话。墨鸦,来扶着她。”
墨鸦不情不愿地走过来扶住阮斯如,阮斯如这回乖乖的,并未反抗,她目光柔软,落在九王爷身上,像一只节肢动物在缓缓蠕动。
见乔妃和阮斯如似乎“反目为仇”,红袖和赤练等人暗暗叫好,楚绿衣却镇定自若,并未露出半点喜色,皇帝和太后暗暗讶异,这楚大夫,涵养果真惊人,有种特立独行的气质。
“这些茶渍,总得有人负责,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冒犯了贵妃是事实。”这时,一直保持沉默作壁上观的杜大学士突然发话。
皇帝赞许地看了杜允畅一眼:“没错。爱妃的尊严,岂容小人玷污?”
楚绿衣及时站出来为众人释疑:“按照贵妃羽衣上的茶渍判断,这茶盏飞出去的角度和热茶泼出去的角度,都符合这个位置。”她立到石桌边上,比划了一个姿势。
这个位置,正是阮斯如刚才站立的位置,阮斯如立即愤怒地大叫:“你污蔑我!我和乔妃姐姐是朋友,她对我没有半点不利,我为何要故意冒犯她?”
乔妃默然,皇帝露出怀疑之色,楚绿衣笑道:“你刚才不是说了么?女人之间的心计,为了嫁祸栽赃,大可以捏造证据,故意指控别人……”
意犹未尽,暗示重重。阮斯如愈发愤怒:“皇上,你别听这个狐媚子胡乱造谣,臣女好端端的,何必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乔妃是后宫之主,我哪敢与她作对?”
话音刚落,就听太后呵斥道:“哪来的疯女人!皇上,必须严惩!”
阮斯如吓一跳,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太后,楚绿衣等人却听得明白,后宫之主这个词用得真是精彩,讨好乔妃,却当众打了太后的脸,难怪太后会发怒。
皇帝挥挥手:“按照朕的诺言,冒犯贵妃,杖责一百。看在九弟的面上,杖责五十吧。”
阮斯如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爷,你救救我,我什么也没做,都是楚绿衣陷害我的,乔妃娘娘,皇上,你们别误信谗言!”
楚绿衣暗道,该是反击的时候了,翻盘的时机已到。她忽然拍拍手:“十一,你应该目睹了亭子里发生的一切,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十一从人群里站出来,小脸上满是不满的淘气之色:“师父,怎么到现在才想起我?”
语声清脆利落,众人大吃一惊,皇帝惊道:“这孩子的嗓子不是坏了么?怎么回事?”
红袖笑嘻嘻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瓶丹药:“这是滋润嗓子的金喉宝,含一片在嘴里,就算被热水烫到,也可以很快恢复。乔妃娘娘,你的脸怎么了?看起来好苍白啊!”
红袖幸灾乐祸地笑着,众人急忙望去,就见乔妃以袖遮面,身子微微颤抖。
楚绿衣猛地眼神一亮:“乔妃,莫非,十一的嗓子是被你下令烫坏的?”
“胡说八道!这孩子根本没事,你别诬赖我家娘娘!”乔妃躲在皇帝身后,再也没有出风头的算计,倒是她的贴身宫女晚如急忙站出来,为她家主子抱屈含冤。
皇帝清咳一声,急忙转移话题:“十一,你来说说,究竟是谁泼茶玷污贵妃的衣裳。”
十一小手负在后面,故作老成,他放开嗓门,大声回道:“我躲在花丛里,听到阮小姐对乔妃娘娘说,她一直赖在九王府,就是为了取代胞姐,有朝一日可以登上王妃宝座。然后,乔妃对师父说,为什么不能成全阮小姐,阮小姐爱得辛苦,好可怜的。”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真的么?十一不理会众人的质疑,大声笑道:“然后师父冷冷地回了一句,男婚女嫁,跟保和堂的大夫有半点关系吗?大夫是治病的,不是做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