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芳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自信不是谁给的,而是来源于我们自身的读书、学习和成长。我们当然知道,淮安府中队是上届冠军、这一届的夺冠大热门,江社长更是去年全省最佳辩手,论实力、论名气,都比我们山阳高中强上不少。但下棋要找高手,弄斧必到班门,首先我们得有这种‘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和自信。如果连这点挑战的勇气和自信都没有,我们还读什么书、参加什么比赛?干脆直接举旗认输,老老实实回去准备高考得了!”
江水源鼓掌赞道:“说得好!就冲着兰社长的这番话,便知道今年山阳高中必定能取得上佳成绩!”
兰芳此时反倒谦虚起来:“承蒙江社长吉言。但我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说到底,山阳高中在淮安府只算是二三流学校,论文化底蕴、论历史积淀、论生源质量、论人才培养,与淮安府中相差都不可以道里计。就像国学论辩水平,想要和淮安府中站在同一高度上,只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江水源刚要客套几句,谈锋健却站了起来,背着手冷冷地说道:“兰芳你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什么历史积淀、文化底蕴?跟国学论难有毛的关系?说白了,国学论难就是一个学校挑四五个人,比赛背古书、耍嘴皮子,水平高不高只取决于学校的运气好不好。如果碰巧在校生中有几个嘴皮子利索还记忆力好的,自然可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旦这几个人毕业又后继无人的话,那就是盘菜!”
江水源笑道:“谈社长的观点倒是新奇有趣,不过跟实际情况也大差不差!”
吴梓臣盯着谈锋健道:“怎么听你意思,好像是皇帝轮流做,今年好运气到了你们山阳高中?”
谈锋健仰脸45度望天,一副算你识相的神情:“我们学校运气还行吧,勉强凑齐了四五个人,应该可以一战,所以四处找人想试试刀!”
“然后就来了我们学校?”
“祭宝刀不宜用无名之辈。”
“小子,胆儿够肥啊!估计你是刚出生的牛犊,还没见过多少世面吧?”吴梓臣借用非洲平头哥的语录:“张狂不是我们的本性,但是惹我们就等于自杀。别跟我说你们有多牛比,因为所有人都没有我们老大牛比;也不要说你们有多少人,因为所有人都不如我们老大一个人,你只需要告诉我们时间、地点就行,保证分分钟让你们跪下唱《征服》!”
江水源很罕见地没有制止吴梓臣的吹嘘。作为个人,可以谦虚低调。但作为一个团队,尤其还是代表淮安府中出战,如果没点傲气和血性,还怎么跟人在赛场上刺刀见红一决高下?
“本周六,上午九点,山阳高中一号阶梯教室。”兰芳干脆利落地报出时间地点,“到时候我们会请淮安府有名的国学专家到场点评。”
江水源点点头:“我们一定会准时参加。”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但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参加。”
“怂了?”谈锋健总是那么直接、那么刻毒。
吴梓臣嗤笑道:“你学文科的还是理科的?”
“文科,怎么了?”
“那就难怪了。学科奥赛知道吗?我们老大之前不小心获得了全国生物奥赛一等奖,又一不留神获得了全省数学奥赛一等奖,最近要去京城参加决赛,恐怕未必有空陪你耍嘴皮子,就是这样。你那只知道经史子集、诗词歌赋的脑子能想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