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义则留在机场等待行李,琶莎见聂凌卓那么火速冲冲的离开,不禁疑惑,“怎么了?他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琶莎的问题,阿义选择沉默,他没什么好说的,好像与琶莎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但就像是聂凌卓之前调侃他的那样,他之前不是这样的,对别人总是乐于助人的热情不已,从来不会像这个时候一样冷冰冰的。
“他……他没什么事吧,是家里发生了事吗?看起来好着急的样子。”琶莎也和阿义一样在行李领取处等待着行李的到来,可无论琶莎说了什么,阿义就是不吱声。
“你这人,真是,哑巴吗!”琶莎也忍不住生气埋怨了,“我的行李到了,我走啰,下次最好不见。”
琶莎拎着超重的行李箱,一个踉跄,眼看要在众人面前跌倒出丑的时候,幸好阿义及时的出手,才让她免于摔倒,“天哪,我妈真是,非要拎那么多东西来,中国什么都有买的……”
琶莎正要向阿义说谢谢的时候,他已经闷着头去另外一端拎行李了。
这人……
琶莎顿然间是哭笑不得的,干嘛要那么闷不吭声的,不就是他千辛万苦的捉住了小偷,最后小偷被她放了吗,就这么一件小事,他竟然小肚鸡肠的。
的确,最好是不见。
琶莎拽着笨重的行李箱,带着点火气的离开了……
阿义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再次落向琶莎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即便大家都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可他与琶莎应该不会有任何交集的,她是贵族家庭的女儿,而他则什么都不是,哪怕接受少爷的提议,买一只潜力股,就算有钱了,但他的身份真的配不上这个女人。
思及此,阿义瞬间意识回笼,面庞上的灼热凸显着他的不好意思,他刚才到底在想什么,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匆匆从机场火速到达医院的聂凌卓,在医院见到年初晨时,心犹如烈火在灼烧似的,他的步伐是那般僵硬又颤抖,几乎有那么一刻,他没法靠近年初晨。
而正管家却是忏悔,懊恼至极,“对不起,少爷,我罪该万死,是我的错,是我让初晨去帮我拿存折给我的孩子,让她发生了意外……都是我的错,少爷,你心里难受都冲着我来,是我给聂家带来了麻烦和灾难……少爷,你罚我吧……”
说着,正管家惊恐难受的试图跪在聂凌卓面前求惩罚,只有这样,他的心下才能勉强好过一点。
“起来,正管家,在初晨身体调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不要这样,我相信你。”聂凌卓无条件的相信正管家,就凭正管家对年初晨的心思,把她当成自己女儿的心思,他是不会愿意年初晨受到一点点伤害的。
“少爷……”正管家不肯起,他们家少爷若是像以前一样,只要稍有不如意,便拿他开刷,拿他来泄气,正管家倒是情愿这样的聂凌卓,至少这个时候,只有被惩罚他才能勉勉强强的减轻身上的罪孽,但是,正管家无法原谅自己,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起来。”聂凌卓重复了一遍,眼底是伤痛,可同样是信任的眼神,他相信正管家。
正管家听命的站起来,聂凌卓找了借口让正管家回家,病房里只剩下他与年初晨两个人,年初晨背对着聂凌卓,这个时候,她是没脸见聂凌卓的,他只不过是出差两天而已,她竟然就出事了,自己出事还不要紧,最关键的是她让孩子没了……
“初晨……”聂凌卓唤她,低低沉沉的嗓音里饱含了深深的疼惜,但千言万语却哽在喉间。
年初晨没有如预期的歇斯底里,反倒是异常的平静,相当的平静,可眼神分明就是呆滞的,绝望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初晨,孩子虽然没了……可是,我们还是会有的……”他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年初晨的心下难受降低到最少,聂凌卓很清楚无论说什么,年初晨无疑是最痛苦,最绝望,最难受的那个人,孩子在她体内逐渐地成形,年初晨是最能感受到孩子存在的,失去孩子,她怎么会不痛不欲生。
年初晨双目凝滞,仿佛任何人的话都听不进去,心如死灰那般,她的世界好像不只是崩塌,塌陷了,而是彻彻底底的绝望了,她找寻不到一个支点,让自己支撑下去。
“是报应,孩子没了,是我的报应,我活该遭到报应!”年初晨终于在良久之后,才道出这么一句话,依然平静,平静的让人端生出无限的悲伤。
“初晨,不要自责,我们都不想孩子没了。”
“不是……是我的报应,当初香港的验血结果出来,确定是女孩的时候,我是真的有些失望的,甚至当初在妈妈那么反对让我把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我也有动过念头,我那时真的想过不要这个孩子算了,我想过的……正因为想过,所以孩子感受到了我对她的放弃,她一定知道我是不想要她的,所以才会离开我,一定是这样的……是我遭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