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天雪地,狂风呼啸的山上,那么极冷的气候里,她竟然会热得一塌糊涂,而年初晨和聂凌卓彼此身上的热度就好像永远不会退去那般,这种温度一直点燃延续到第二天清晨。
因为大雪天的覆盖,时候还很早,天空就很光亮了。
直到早上,这一场暴风骤雨也没有停下来,鹅毛般的大雪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滑落下来,将山上已累积了厚厚一层积雪,天越来越冷,聂凌卓和年初晨两人就这样被困在山上,救援队伍上不了山,他们也下不去,只能等着天气放晴,冰雪融化的时候。
可谁也无法预料,这场大雪究竟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去。
但是,年初晨真的一点儿也不担心,反而好像很享受现在的天气,他们两人只要不在这儿冻死或饿死,在这儿被困的几天,一定是这些年来,他们两人经历过的最平静,最安宁,最痛快的日子。
年初晨打开窗户,不顾寒风冷冽的吹拂,双手有些孩子气的捧着脸颊,静静地,舒心地欣赏着年窗外的大雪纷飞。
尽管冷,但形成了一道最美的景色。
纯白的世界里,好像人也会变得越来越简单,越来越纯净,想的和做的都会变得明朗,甚至连自己的心意也能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聂凌卓自她身后拦腰将她锁入自己臂弯中,显然昨天所发生的一切让他们都很开心,也很宁静,这是来自于心里的宁静,才会觉得这一刻无论是气候,还是景色都是那么的作美。
“不冷吗?”他淡淡的问。
“嗯。”年初晨摇了摇头,有他在,怎么可能冷得起来?
聂凌卓这样的人,只会把“气氛”炒热,让人热烫不已。
年初晨不愿意去想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但这一切去铭记在她心里,深深刻在她的脑子里……
“你说这雪还会下多久呢?”年初晨的目光凝望着雪花飘落的点,眼神有些恍惚,但神志却很清醒,她不想这雪停下来,甚至是越下得久越好。
“越久越好。”聂凌卓的回答像足了他的个性,他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
听了,年初晨唇角忍不住上扬,似满足的笑靥,原来聂凌卓和她的想法是一致的,不仅仅是她想要和聂凌卓单独相处,他也在想着。
所以,这个时候,是不是提珊珊最好的时刻呢?
年初晨揣在心底的话语,在挣扎了一个晚上之后,依然还在犹犹豫豫的不知道,到底说还是不说。
“可是,我们有可能会冻死在这里,也有可能……会饿死在这里。”她不想死,至少不像当时来这儿那样豁出去的性子。
若是他们两个都不在了,珊珊怎么办?以后珊珊的人生谁来负责?让她一辈子都把珊珊交给聂瑜来负责,她不放心,年初晨是万般不放心的。
说到“死”这个字时,聂凌卓原本搂住她的臂弯,明显的一紧,年初晨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却没有点破,或许,聂凌卓也是在担心珊珊的事情吧。
可是,这一刻聂凌卓想的事情,不仅仅是聂珊珊的事,也有他自己的事。
他的头疼越来越严重了,去了医院检查,脑细胞呈快速锐减的状态,他的记忆力明显比以前差了,若是有一天脑细胞全部死亡的时候,那便是他脑死的时候,那样的情况,他宁愿死也不要像植物人那样活着,让大家难受,也成为亲人的傀儡。
聂凌卓心底很明白,他的情况是不可能好转了,至少不能完全的康复。
这样的他,对于年初晨来说,将来势必是个负担,对珊珊来说也是累赘。
说出去,珊珊或许也会觉得没面子,她有一个脑死的爸爸,一个废物爸爸,什么都不能做,到时候只能安静的躺在床上,等着其他器官的衰竭而死……
想到这里,聂凌卓双臂间的力道无形中更为加重了,那样的态度分明就是有点儿紧张,年初晨似乎误会了,“你放心吧,这里还有干粮,有你带来的点心和面包,够我们两个吃上几天的,就算我饿死,也不能让你饿死啊,我这样的人又不是什么国家栋梁的,但你不同,你是弘信的老板,你每年做多少贡献,又带动多少就业率,让人有饭吃,所以,我不会让你饿着的。”
这个时候,年初晨的话语是很坚定的。
但聂凌卓的话语却是更为的认真,坚定,“我不会让你饿死的,就算是我死,也不能让你困在这儿。不管以后我们怎样,你要照顾好自己,我只要你好好的就够了,即便有一天,那个给你幸福的人是单俊,不是我,那也没关系,你记住你要活得很好很开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