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姜誉皱眉问道:“祖父觉得……陛下能坐得稳么?”如今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暗地里却不好说的很。那几位王爷只怕是没有一位肯真心服新皇的。天家皇子都心高气傲,若是一个压得住他们的新皇还好说,九皇子却明显不是那个足以压住这些皇子的人。
太傅沉思了片刻道:“为臣者,最忌摇摆不定。老朽这辈子都是效忠陛下的,以后自然不例外。你要记得,咱们姜家效忠陛下将来就算陛下输了咱们未必会有事。但是若是咱们暗地里投靠了别人,只怕陛下还没事咱们姜家就要先完了。”
姜誉沉默不语,显然是在琢磨祖父的教诲。虽然外面的人都到祖父无德无能,只是一味的逢迎先帝。但是姜誉却觉得,这只是祖父的为臣和保身之道罢了。
许久,姜誉方才抬起头来望着祖父坚定的道:“孙儿明白了,多谢祖父教诲。”
太傅欣慰的点点头道:“明白就好,明白就好……”侧首望向皇宫的方向,太傅浑浊的老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那个坐在含章殿上的青年,突然让他想起了四十年前刚刚登基的西越帝。一样的桀骜飞扬,一样的自信傲然,眼中都写满了志在必得的雄心和冷酷。虽然似乎也有些不同,但是却依然让他不由得有些期待起来。二十年前……西越丧失了一次机会,或许,这会是西越的第二次机会呢?
新皇继位,连登基大典都还未举行就封了一个才十来岁的少年做丞相的事情在皇城里自然引起了轩然大波。无奈各府的王爷们正在宫里西越帝灵前尽孝,京城内外的兵权又被新皇以极快的速度收拢在了手里,这些人议论也只能议论着,不能对宫里的某人产生任何影响。至于一些书生意气的读书人上书的谏言,根本连看都没有看就直接被容九公子扔到角落里去了。
当然还有几位自恃甚高的老臣因此而消极怠工,却发现即使他们不干活,原本属于他们的工作也被人料理的妥妥帖帖。新皇并不是非他们不可,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原本还想要怠工刁难新皇和新任丞相的心思也悄无声息的打消了。
皇城里,因为西越帝刚刚驾崩,整个皇城也显得有些苍白。Chun日里本该是处处姹紫嫣红,却被重重的白纱遮掩住了几分Chun色。国丧期间禁宴饮禁舞乐,也让往日里热闹喧腾的西越皇城多了几分清净。
城中一处有些喧闹的茶楼里,人们一边喝着茶一边兴致勃勃的议论着这些日子皇城里的事情,其中议论的最多的自然就是刚上任不久的少年丞相顾流云。而对于顾流云的评价自然也是褒贬不一五花八门。
有说,顾流云不愧是出身相门之后,小小年纪执掌奉天府也是有模有样。又有护驾之功,成为丞相也是理所当然,是当之无愧的少年英才。
也有说,顾流云柔顺媚上,凭借出众的容貌得到新皇的宠爱,不过是个佞幸罢了。
而大多数女子则对顾流云的印象不错,皇城第一美男子对女子的吸引力是毫无疑问的,即使顾流云的名声毁誉参半,也只当不了姑娘们对他俊雅斯文的模样的喜爱。
茶楼里最偏僻的一角,坐着两个俊秀男子。年长的大约三十出头,一身淡青色衣衫,沉稳之中带着一丝让人无法忽视的尊贵气质。年轻一些的不过二十三四的模样,穿着一身素色布衣,极为寻常的打扮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庸俗,反倒是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萦绕于身。若是看了男子的脸,所有人都会忍不住暗道一身可惜。这素衣男子仗着一张极为俊美尔雅的容颜,但是半边脸侧却又一道狰狞的疤痕划过,硬生生的破坏了原本的完美容颜。也让男子原本温雅的气质平添了几分冷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