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脑子不正常的,没见过脑子这么不正常的。
他可以肯定,安若娴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那么,安若娴热情的态度,是否可以理解成是有所图?
这般想着,赵琰心底厌恶更深。
看出赵琰的不耐隐忍,安若澜笑道:“娴妹妹年纪尚幼,许是五婶还没有教导,所谓男女有别,即便是与相熟之人同坐,也不可随意将容貌示人。”
闻言,安若娴做出一副谦虚受教的神色,颔首道:“澜姐姐教导的是,妹妹记着了。”
心底却是嗤笑一声,眼中闪过“尔等凡人怎能理解我的思想”的傲然之色。
她认定,安若澜的言行只会给赵琰留下食古不化的印象。
秦以清总算肯从卫刑身上移开一丝注意力,闻言道:“娴妹妹活泼开朗,自然与某些只知一板一眼的人不同,依我看,娴妹妹这样才好,省得像某些人一样,沉闷无趣。”
她就是忍不住要刺安若澜一句,凡是安若澜的话,她都要反对。
原以为这番夹枪带棍,含沙射影的话,会刺激得安若澜当场翻脸失态,却不想结果与她想象的完全相反!
安若澜老神在在抿着茶,就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般,淡淡笑道:“性子是性子,规矩是规矩,规矩改变的只是不良习性,并非秉性性情,既保有真性情,又懂礼懂法,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品性。”
这番话,让秦以清无言以对。
赵琰一拍手,刚想大加赞赏几句,却不想卫刑比他更快,道:“安六小姐心境豁达,心思通透,在下很是佩服,在下为先前的失礼道歉,还望安六小姐不要挂怀,还有……”
他顿了顿,似是有些羞赧,目光却依旧真挚而正直,郑重道:“之前在锦绣楼,是我的疏忽大意让安六小姐蒙受不白之冤,我很抱歉。”
憋在心中的话终于说出口,他觉得一下轻松许多。
目光不经意与她对上,他不觉心底一跳,竟有些期待她的反应。
然而安若澜只是缓缓移开目光,淡淡颔首道:“卫公子大可不必介怀,那日的事并非是卫公子的错。”
见状,卫刑不觉失望,放在膝上的手无意识地握紧。
孰不知,安若澜是紧张到不知所措,是以才会刻意用淡然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秦以清却是惊骇地瞪大眼,失声叫道:“表哥,你在说什么?!”
表哥怎么能向安若澜低头道歉?!
尖利的声音,把沉浸在赵琰魅力中的安若娴都吸引了过来,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安若娴故作不解道:“秦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句话提醒了秦以清,她立即冷静下来,扶额歉意道:“忽觉有些不适,失礼了。”
因为装虚弱,她无意间流露出了娇嗔柔弱的一面,被安若娴看到,忙是偷偷在桌下推了她一把,僵硬笑道:“秦姐姐,既然你身子不适,不如就早些回去歇着吧。”
边说着,边对秦以清使眼色,但她忘了,秦以清根本不知道她就是神女背后的主使者。
秦以清满眼疑惑,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露馅,也不懂她为何要推自己。
见状,安若娴暗暗着急,正愁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门被敲响,小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公子,您要的台屏已经送来了。”
“抬进来吧。”赵琰应声。
话音落下,小二便将抬着台屏的两个酒楼伙计领进了门。
安若娴见众人的注意力被转移开,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小二三人一番忙碌,将台屏搁置在了桌子中间,如此一来,男女座位便分隔开来,双方行动都方便些。
周宓儿望了安若澜一眼,对赵琰的细心体贴感到惊讶不已,她敛首施礼,道:“让赵公子费心了,我姐妹二人在此谢过。”
安若澜也半开玩笑道:“以小见大,赵公子如此心细,考虑周全,倒是让我等女子自愧不如。”
安若娴记得原文中安若澜与赵琰相看两相厌,便下意识地将她这话听做是在暗讽赵琰娘娘腔,当即辩驳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又何必拘泥什么男女之别。再说以小见大,赵公子如今心细如发,日后必定不可限量。”
“……”安若澜沉默,她知道安若娴是误会了她的意思。
若只是安若娴这样以为,她大可不必在意,但事关赵琰的看法,她还是决定解释一下,只是不等她开口,卫刑就抢先道:“安六小姐只是在开玩笑,安十小姐何必如此认真。”
安若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深深望了卫刑一眼,总觉着今日的卫刑与她所知的,以及秦以清告诉她的不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