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蜈蚣岭迎来一支规模不少的车队,车队中大部分是衙役打扮,后面跟着一队家眷,正是曹虎一行。
“快点,磨磨蹭蹭干什么?”在出发的第十天,终于过了青林口,进入蜈蚣岭范围,那些衙役嘴边的笑容越发诡异,不仅肆无忌惮地看着那些有姿色的女人,语言也不客气起来。
此时已日落西山,天快黑了,官道上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在这荒郊野外,正是杀人越货的好时机。
“肥西、牛二”看到时机差不多了,曹虎低声说:“你们各带一人到两边守住,看到我们打信号后,要是有人要通过蜈蚣岭,你们就说走犯了,走的是杀人犯,官差正在办案,让他们退回去。”
这还是官路,要是有人看到,那就不妙了,有了官差这个身份,阻止过往商旅行人,一来方便行事,二来也有人望风。
“是,大人。”两人连忙领命,连忙去执行命令。
待二人走后,曹虎挥挥手,让队伍停下来,大声说:“天色已晚,不宜赶路,就在前面的树林扎营,明日一早再出发。”
一众衙役齐声应诺,陈家的人没办法,也没权反对,只好跟着队伍到路边一个树林里扎营。
不少衙役都有野外扎营的经验,平时送文书、押解发配犯人、送银送粮等,不赶巧就要露宿,经验丰富,于是众人在曹虎的分配下工作:有人清理场地、有人找柴火、有人架锅、有人拿油布扎在树上,防止下雨,人多力量大,不一会一个小型的营地就出现,不知哪弄来一块肉,切碎放在锅里煮汤,没多久,那锅里的肉汤开始散发阵阵诱人的香味,不少陈家的人闻到都在咽口水。
先是赶路错过午饭,半路有一辆马车出了问题,一直拖到傍晚还没通蜈蚣岭,以至众人一天也没吃一口热的,还得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露宿,现在闻到肉汤诱人的香味,一下子把食欲都勾上来了。
要是陈贵还在,这锅汤理所当然是陈家人享用,可是现在不仅人走茶凉,还趁火打劫,不欺负自己都算好了,哪里还敢提要求,陈家人只好看着这肉汤咽口水。
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地是,曹虎突然笑着走过来,后面还跟着两个衙役,一个衙役端着那锅汤,一个衙役拿着碗筷,三个走到陈家人面前,曹虎示意两人把东西放下,然后笑着说:“诸位也累了,这里条件有限,先喝口热汤暧暧身子吧。”
“曹捕头,这,这怎么好意思。”说话的是陈贤,他陈贵的弟弟,一个常年闭门读书、一心要考取功名的书呆子,陈贵死后,他就成了陈家的主事人,也是他懦弱、逆来顺受的性格,陈家在陈贵倒下后,受尽了欺负。
曹虎一脸“真诚”地说:“一路上陈先生出手大方,还重金相赠,我等非常感激,这一锅肉汤,就当是回礼吧,来来,不要客气了,喝吧。”
既然是保护陈家人离开江油,路上一众衙役的花销都是陈家负责,前几天还重金相赠,为的也是求个平安。
“娘,我饿了。”
“娘,我要喝肉汤。”
二个小的肚子饿了,一看到肉汤双眼发光,拉着大人的衣裳要吃喝,此时曹虎再次开口说道:“喝吧,不要客气,先填饱肚子再说。”
陈家人也饿了,一听这话在理,纷纷拿起碗筷就要盛汤,就当众人就要盛汤时,陈季氏突然大声说:“慢着。”
曹虎眉头一皱,不过很快笑着说:“二夫人还有什么事?”
陈季氏拿碗盛了一碗肉汤,递到曹虎面前,笑着说:“陈家一路幸好有曹捕头照顾,曹捕头可谓劳苦功高,这一碗还想请曹捕头先喝,不然我等过意不去。”
“二夫人不要客气,曹某还不饿。”曹虎楞了一下,还是笑着拒绝了。
“曹捕头不敢喝,莫非这汤还有问题不成?”陈李氏盯着重曹贵,突然语出惊人地说。
平日冷言冷语,不时索要财物,一路上好像囚犯一样盯着自家人,有些衙役还出言**,一路上陈家人都是哑忍,不想节外生枝,陈季氏半路曾想分道而行,可是曹虎百般推辞,就是不许,平日曹虎安排得很好,没半点差错,可是今日很不寻常,先是错过午饭、然后马车坏了,半天还没有修好,最可疑的选这荒山野岭露宿,那曹虎好像未卜先知准备了肉来炖汤,更奇怪的是那些颐指气使的官差,这么大方,宁愿自己饿肚子也把肉汤让出去,这一切太可疑了。
要是说那三百两让他们转**度的话,那是天真,在江油被他们敲诈了那么多,他们何尝心软过?简直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的家伙,而这些衙役有时候,眼里还会流露出令人心寒的凶光。
给曹虎送上一碗,正好测试一下。
“你......”曹虎一时楞住了,这汤还真有问题,下了蒙汗药,计划把人药翻了可以任意妄为,到是处理现场也容易得多,免得血迹过多让人看出破绽,没想到竟让这个陈季氏看出其中有蹊跷,看着那递到面前的肉汤,曹虎面色一变,眼色也变得凌厉起来。
“不好,有强盗,强盗来了,强盗来了。”就在曹虎想哄陈家人喝加了药的肉汤时,一个衙役突然失声地叫了起来。
龟儿子的,嚷这么大声干什么,曹虎脸色一沉:干这种事,自然是动静是越小越好,虽说荒山野岭,可不远处就是官路,叫这么大声怕别人不知道是不?谁敢保证没人走夜路呢,把事后向别人解释的借口喊出来,脑子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