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柱犹豫了一下,终于不再是那句口头禅,而是提出一个很切实际的建议:“山哥,我听说书的人讲,做官的都有一个师爷替自己分担的,那开封府的包青天还有一个公孙先生扶助呢,山哥也请一个吧,这样就可以把事情交由他做了。”
对啊,陆皓山恍然大悟,自己一直想着怎么做官,怎么早日掌控这小小的江油县,就没想到请一个师爷帮忙呢,一个得力的师爷,堪称左膀右臂,不仅能替自己处理公务、还能为自己出谋划策,不知省下多少功夫,最好就是自己在一旁品着茶,看着书,师爷在一旁挥笔疾书,碰上他拿不定主意或牵涉太大的,这才拿着自己面前恭声说:东翁,学生窃以为......
梦想很美好,可惜,一时半刻找不到合适的人,这江油县的人不敢用,不然什么时候被卖了还不知道,据说最好的师爷都是出自浙江绍兴,他们口传心授,头脑灵活、经验丰富,深谙官场那一套,想方法、写文书、一心扶持东翁,有职业操守,陆皓山点点头说:“不错,这个主意很好,可惜现在没有合适的人选,慢慢来吧。”
“哦,山哥。”
顿了一下,刘金柱小心翼翼地说:“山哥,是时候吃午饭了。”
这吃货,什么都能忘,唯独吃饭忘不了,陆皓山想骂他一句,突然感到自己也肚子饿了,让陈贵那伙人一搅,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看着堆积如山的卷宗档案,摇了摇头说:“好吧,你去把饭菜端来,我们在这里吃。”
“不会吧,在这里吃?”
陆皓山没好气地说:“你没看到这里还有这么多活没干吗?在这房间外,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是,山哥,我听你的。”
........
为了显示自己的勤勉,陆皓山足不出户,天天躲在县衙办公,好在秋粮已收,没旱灾也没有汛情,地方偏远一些,好像人也朴实很多,陆浩山可以专心审批卷宗,查阅档案,那勤奋的程度,就是县丞陈贵,也暗暗吃惊。
第二天,陈贵就叫住一个在县衙名为肥福的杂役,一脸好奇地问道:“肥福,昨晚县令大人几点睡的?”
“回大人的话,大老爷一直批公文到二更,三更才吹熄蜡烛睡下。”肥福老老实实地回道。
陈贵眉头一皱,有些不相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昨晚二更时,小人还替大老爷冲过茶,大老爷吩咐小人把茶冲浓一些,说这样可以提神,我亲眼看到大老爷在案前批公文,怕大老爷还有别的吩咐,也不敢睡,就在门外候着,到了三更天等他房间蜡烛吹熄这才退下的。”
“好了,没你的事,忙去吧。”
肥福连忙应道:“是,大人。”
等肥福走后,主簿张云辉走近,有些担忧地说:“陈兄,这小子好像吃了称**铁了心,一点也不上路,我们怎么办?再说那些帐目......他不会查出什么问题吧,要是让他查出,只怕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不怕,我们有两本帐簿,让他看的,都是把帐目做是四平八稳定的那本,一个刚出茅庐的雏,就是查一百遍也查不出来”陈贵一脸自信地说:“像他这种楞头青,陈某看得多了,也就是一时脑子热,不出十天,等他这锐气磨得差不多,他就会变得老实,然后审视一下实际情况,如果精明些,回来求我们,那日子还过得舒坦一些,若不然,哼哼...”
张云簿点点头说:“不错,陈兄说得对,这样也好,等他碰钉子碰到头破血流,或许他的脑筋会清醒一些,这吏部,怎么派来这么一个楞头青,也好,若是派来一个官油子或城府深的人,只怕我们的日子就难过了。”
“没错,这小子,我喜欢,哈哈哈.....”陈贵也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陈贵猜得真没错,第一日、第二日、第三、第四、第五日,一连五日,新上任的县令兢兢业业,每天批改、审阅公文卷宗到深夜,起码到三更才睡下,可是到了第六天,那杂役肥福报告,县官大老爷提前一更休息,到二更时就吹熄蜡烛睡觉了,第七天、第八天则是工作到一更就睡,到了第九天,早早睡下了。
十天不到,那新任县令一天天懒惰了,这也难怪,那工作做少一点,陈贵等人又送来一点,好像永远都处理不完,据说县令大人心烦之下狼毫都折断了二支。
终于,到第十天,衙门的官、吏、胥、隶就走相奔告,其话题只有一个:县令大人积累成疾,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