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仕?”,陈世墨随口说了一句。
陈平摇摇头,沉默一会,才缓缓道:“一些执念罢了,没有什么好说的。”说完,他起身离开彩云阁,“就不打扰你读书了。”身影落寞。
桌案前的年轻少年善解人意,没有多说什么,将目光从夫子陈平上收回重新回到书上。
烛光中,书生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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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六年,北梁边境与北厥摩擦不断,小型战役不停,大战却没有踪迹。北梁骑军军阵大营,更是没有丝毫移动进退半里。
北厥平阳州则不太平,光是昭阳城中暴命而死的北厥士卒,就达两百余名,皆是一技必杀。
领着士卒大肆搜捕北厥境地骊阳人的百夫长死相尤为骇人,身首异处不说,全身经脉尽断,通体渗血。
而北厥朝廷却对凶手何人并不上心,没有境内贴示不说,就连对昭阳城中发生的血案亦是闭口不谈,一番大事化了的态度。
可暗中的门门道道,又岂是离朝堂八千里远的江湖市井能摸的明白?
北厥自从一统以来,便学着中原的骊阳将领土按州命名,共分有十州领土,足足比骊阳还多有一州。北厥以位于十州正中的扶龙州为首,而让骊阳那位九龙至尊如哽在咽的北厥朝堂便位于此。
扶龙州内,一处广袤的草原,一名身着青衫,头插竹簪的年轻书生伏在地上用笔记录着什么,定睛一看,草地上放着一张画有河流沟壑的宣纸。
远处的小坡上放有书箱,书箱侧站有一位梳了羊角辫的少年,兴致勃勃地眺望离他百米的羊群。
羊群声声咩叫,天高地阔,令这位穿着羊绒薄衣,穿草鞋的少年心情愉悦,已然没了数月前害怕遭到抓捕的恐慌感。
即便如此,那番血腥景象和师傅叶宣的话语仍是在他脑海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他到底是谁?”,不经意回忆起青衫读书人的那声声:“太子”,实在吓的少年不轻。可赵晓不敢去问,对于一切未知,他都有莫名的恐惧。
“算了算了,想什么奇奇怪怪的呢”,赵晓猛地摇头,当太子有什么好玩的,能在马上驰骋疆场,能去一趟江湖游历才是最有意思的!
少年抛去那些烦人心事,小步跑下小坡,又嫌的慢,干脆直接滑下去。朝那位伏在地上不知在画什么的青衫读书人跑去。
待到到了叶宣身边,赵晓小心翼翼地打量一处方向,跟着伏下身子,压低声线和叶宣说道:“师傅,师傅。”
“嗯?”叶宣的画笔一顿,偏头看向他。
赵晓小手指了指某处高坡,忧心忡忡道:“师傅,那边有个骑马的人盯我们好久了。不会是来抓我们的吧。”
“哦。”叶宣放下画笔,竟然在收拾宣纸纸张,一边笑的回复,一边看向那人:“一个朋友罢了,不是来抓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