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新城没挂牌的电报站里，电台二度响起传讯声之前。

盛京内城，鱼亭百货大楼里。

叶端无聊伸个懒腰，作为流放西域，又陪楚夜莺周游了列国，借收集了奥古斯曼和欧罗各国的一些重要情报，以功抵过的他得以结束流放回到京城，不过作为有重大犯罪记录案底的叶小五，这辈子和功名青云路是决计没什么关系的了。

故而，他被打发到鱼亭商行，成为了一名光荣而伟大的……销售员！

鉴于他过去的劣迹，如今寿国公府对他是只管三餐，其余分文不给，叶端只能靠卖货赚钱养活自己。

至于借着身份胡作非为，叶端表示，想倒是想，但真不敢。

不管是大哥大嫂还是夜莺师父，真到忍无可忍的地步，真会打死他的，尤其是夜莺师父！相处多年，叶端非常明白师父嫉恶如仇的性格。

再说也没必要，眼下这生活，比在西域挖矿的时候无疑舒服多了，一个国家再如何强盛，贫苦百姓依旧不在少数，叶端在西域和外邦诸国见得多了，大靖朝至少努力做到让天下苍生吃上一口饱饭，外邦那些地方，有些还实行着奴隶制，不把人当人，他曾经不屑一顾的生活，可能是他们此生难以企及的幸福。

每次如此一想，叶端都觉得当年的自己着实混蛋了些。

轻叹口气，叶小五兴致缺缺听着周围伙计谈论着大哥大嫂的八卦，觉得吵闹，年十九的他明年也要迎来自己的冠礼了，也不知道那会四姐姐会不会回家？这几年她基本两三个月就会有一封家书回来，说着她在各地的旅途见闻，然后就是对娘亲各种撒娇讨好的话。

张氏从最开始怒气冲冲死也不看，到如今倒像追话本子似的，远洋传信，商队效率不一，有时候信迟了张氏还老念叨。

想想自己小时候一直是四姐姐的跟屁虫，叶端还真有些想念远方的渔姐姐了。

也不知道夜莺师父和四姐姐为什么喜欢那种四海为家的漂泊生活？

明明宅家最舒服了！

叶端一想起曾经的风餐露宿，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喜好，真是相差甚大。

“啊！”

一直魂飞天外开小差的叶端被激烈的碰撞撞回了神，看着小自己两岁，时常被长辈作为正反教材对比的黄飞鸿，语气微有不善：“慌里慌张的，干什么呢？我好好站着你都能撞上来？”

黄飞鸿挠挠头：“抱歉，小五叔……”

“停！跟你说多少次了，虽然你管我大哥二哥叫叔，管我三姐叫姨，管我四姐……嗯，我四姐你不熟，但是我俩就差两岁，你叫我叔是不是过分了？”

“可是辈分如此……”

“辈分什么辈分？咱两家又不是什么正经亲戚，各论各的，记住了，叫五哥！”

老实孩子黄飞鸿只好从善如流唤了声：“五哥。”

叶端满意地点点头，虽然长辈老喜欢拿这家伙跟自己比，准确的说是拉踩，他是被踩的！

有些罪孽，发生了就很难过去啊！

郁闷归郁闷，但黄飞鸿软糯的性子，着实让人讨厌不起来，甚至还有种想保护的感觉，叶端看他满头大汗的模样，随手递去手绢：“擦擦汗吧，看你急的，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