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他出去陪黄小山或老爹坐副驾驶有何意义?
而且他很困啊……
烧烤店大白天的也不开门,他日日睡到自然醒,忽一日早起,他都担心坐在外面一个瞌睡掉下去。
算了,就这样吧……
迷迷糊糊,躺在车内的叶繁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
直至不知过了多久,猛然一阵颠簸,将他从座位上颠下来。
听到车内动静的黄小山回头问道:“东家,你没事吧?”
“没事。”
另一架马车内,裴元川握着扶手,对突如其来的颠簸毫无意外。作为问水县令,辖区内的乡镇自是都亲自走过,清水乡近山,道路崎岖他又不是不知晓,只是看照他提示握着扶手的夫人‘崔莹’一阵颠簸下脸色苍白,还是有些心疼:“叫你不要跟着来吧,你非不听,这的路况差,这才刚开始呢。”
崔莹深呼吸了几下:“小宝去那清水乡三个多月了,我不放心。”
“清水乡不过是偏僻了些,又不是什么凶恶之地,不是隔几天就写信回来报平安嘛。”
“就是不放心。”崔莹摆手道:“你别和我说话了,这颠得我脑子嗡嗡响,说话忒费力气。”
裴元川默了,他有三个子女,长子出生,老太君因为他拒绝联姻非要娶个小门小户的女子为妻犹有余怒,借口小家子姑娘教导不好孩子为由抱过去养了。
不过也因此得福入了老侯爷的眼,长子算是老侯爷亲手教养大的,老侯爷去世前将长子安排入军中,陪着武安公主北上一战回来,如今已是三品武将,比他这个县令都高了不少级。
二女体弱多病,恰好岳父是个大夫,为了不来回折腾,二女经常在妻子娘家养身子,倒是跟岳家更亲近些。
唯有幺子才算是妻子亲自亲手抚养长大的,且到了幺子这里,许是长子和老太君的情分在,老人家爱屋及乌,对妻子脸色也好了,对幺子也疼爱。妻子一直觉得小儿子是福星来的。
福星么?
路况稍好些时,崔莹松了口气,瞧裴元川目色深邃,安静沉思着,下意识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崔莹也懒得追问,不一会,路又颠簸起来了。
就这样,路况时好时坏,两辆马车时快时慢地行驶着。
突然间,裴元川和崔莹感觉马车好像撞到什么跳了一下,在这之后,路况变得平稳起来,仿佛一个跳跃间,马车跑回了盛京城整齐的石板路。
甚至,行驶间起伏更加微小些。
裴元川撩开窗帘一看。
路早已不是崎岖破败,泥土硕石满地的土路。
平整的道路延绵开去,是不见起伏的深灰色画出的坦途。
“停车!”裴元川骤然出声。
“吁……”叶蓝山控制着马车停下,看着这奇异的路,亦是惊叹。
也不是没来过清水乡,这路,之前并没有啊。
和他同样驾着马车的黄小山反应如出一辙。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路。
裴元川跳下车蹲到地上,手掌轻轻抚过路面,掌间是粗糙的颗粒感。
“还是粗糙些。”同样下车摸了下地面的叶繁评价着:“土法烧的,凑合着用吧。”
裴元川定了定神:“这就是所谓的水泥……路?”
他派过来探寻幺子情况的人报告过,裴少爷在清水乡整了个称水泥的东西,用石灰,黏土,矿渣等物又烧又磨制成粉,混水成黏糊液体,灌到路面,修饰整齐,待风干后,那路平整坚硬,便是成人用锤砸都不轻易能砸开。
再怎么听说过,与亲眼所见,感觉终究是不同的。
叶蓝山诧异地看向叶繁:“你知道这路?”
“什么路啊?”伸出头的崔莹瞥见与众不同的路,心无波澜,只想着快点见到小儿子:“怎么停下了?继续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