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181)春正月,初置騄骥厩丞,领受郡国调马。豪右辜榷,马一匹至二百万。”
东汉内部是问题多多,但对外还是十分强大,随便出来一个边境刺史都吊打周围的草原部落。
因此边境的郡国经常能在草原部族那弄到马匹,汉灵帝就将这些马拿出来卖。
其中像赤兔这种等级的极品马,能卖到200万一匹,被当时的世家豪族垄断,让不少豪族的私军中有骑兵,在汉末军阀混乱的时候起了不小的作用。
最后是法律,汉灵帝践踏的法律能让所有法官活活气死。
“天下系囚罪未决者,人缣赎!”
汉灵帝刚上任没多久,就颁布了这道诏书。
这句话的意思是犯罪的人可以花钱赎罪,有钱人杀人都不犯法,社会着实黑暗了点。
不过严格来说,汉灵帝应该不该背这个锅,他上任的时候才12岁,12岁的孩子懂什么,大概率是他那更贪婪的董太后所为。
但不可否认的是,董太后给汉灵帝灌输的贪婪非常要命。导致他谁能帮他捞钱,谁就是他亲爹。
所以哪怕张让的确和张角有勾结,只要张让不是亲自参与进来造反,家产全部献给汉灵帝,再继续帮汉灵帝捞钱的话,还真应该能挺过这次难关。
难怪历史上张让在这次弹劾中屹立不倒,大概率就是这个缘故了。
“可是这毕竟涉嫌谋逆,我也不敢说绝对......”
王钧吞吞吐吐,其实他和陈暮说这些已经算是出格了,毕竟两人只是见过几次,关系不一定有多深。
但宦官集团现在也没办法,张角贿赂张让的礼单收据就是实质证据,如果这些拿到天子面前,伴君如伴虎,谁也不敢百分百保证天子会放过张让。
别看天下聪明人无数,但宦官集团能招募的人如果是放在某三国游戏里,智力没一个能超过50,都是满嘴跑火车的家伙,完全不靠谱。
所以王钧也只能向陈暮求助。
“我明白了。”
陈暮点点头:“还有一点我想知道,你们愿意为拿回东西付出多大代价?”
王钧不解道:“多大代价?贤弟是要多少钱?”
“不是钱。”
陈暮摇摇头:“是指可以承受得范围。”
王钧咬牙道:“只要不牵扯到张公和赵公二位就行。”
“可以动用的力量有多少?”
“很多。”
“很多是多少?”
“御史台、尚书台、羽林署、执金吾、城门校、六部尉、各宫门令属吏......”
王钧每说一个官职名,陈暮的脸都黑一分。
怪不得世家集团要找宦官集团拼命,除了三公九卿以外,洛阳大半的实权部门都被宦官集团垄断。
而且这还是京城洛阳,换在各州郡县地方,宦官集团还有很多亲戚、同乡、宾客、门人在担任要职,数百个宦官各走门路,分出去数千个官职都没问题。
作为既失利益者,世家集团怎么能不气?
不过这些官职当中,除了皇宫和城门的少数戍守部队以外,就只有六部尉的官差衙役算是武装人员,满打满算估计顶多几千人。
难怪何进一死,袁绍能率领西园士兵轻易攻入皇宫,将皇宫差点屠戮一空。
看来他们远还没有认识到在这乱世掌握军队的重要性。
陈暮一摊手说道:“好吧,该了解的情报差不多也知道了,等我再等到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就随你去洛阳。”
王钧欣喜道:“贤弟是答应出手相助了?”
“我还有选择吗?”
陈暮苦笑一声。
如果王允不写他的名字,陈暮可能还得考虑考虑做这件事的后果,但现在王允已经把他逼了过来,那也没办法。
这几天他认识了一些人,了解了一些当年的内幕,也算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皇甫嵩是什么人?
你可以说他是世家,因为他的确靠着皇甫家族的势力才得到重用。
要是换一个像贾逵一样的出生,看他能不能当上官。
但还得注意另外一个身份。
那就是党人。
准确来说,他的父辈都是党人,与陈蕃李膺等人关系极好,就连这次党禁,皇甫嵩也是功不可没。
党禁结束之后,当年那一批被关押起来的人想要复出,宦官集团依旧是个很大的阻碍。
而以杨家袁家为代表的世家集团对宦官集团同样恨之入骨。
陈暮受到张让赵忠的举荐去了鸿都门学,就意味着被这两个集团视为宦官集团的一份子,从而成为了眼中钉。
那么皇甫嵩和以王允为代表的世家借着这次张让宾客的信件借题发挥,并且还莫名其妙地把他带进去,也就很好理解了。
关键在于陈暮完全不想上贼船来着。
他是想进太学,学世家的玩法,混点资历就行,完全没有去鸿都门学走捷径的意思。
可现在去向皇甫嵩去解释已经没有了意义,毕竟在别人眼里,你现在的身份的确是宦官派系的人,不仅和王钧走得近,还得到了张让赵忠的提携。
那么陈暮自然就只能被迫接受这个新的身份,因为在这场政治斗争中,张让可能还有机会保命,他就有可能遭受到无妄之灾,好不容易积累的东西全都要失去。
所以这次哪怕不想出手也得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