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定制,皇子出太子之外非奉旨,一律不得参与政事,不得私下与四品以上官员交往。所以即没有政事可以办理,又奉旨不用去专供皇子读书的御学监读书,更没有官员需要迎来送给往的黄琼,悠闲的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在未出宫之前,平日里白天除了读书、习字之外,闲暇的时候经常是与母亲下下围棋。可在这河间郡王府,既没有人敢与他下围棋,估计也不会有人会这眼下还算是高雅人才会的玩意。
好在这十余年来,被这一世这位母亲打下了能耐得住寂寞的良好底子。就府的第二天,黄琼一天都是在书房渡过了。上午读了一上午的书,下午则写了一下午的字。竟然是半步都没有出书房,就连午饭和晚饭都是在书房内吃的。
当然,他这么一半的原因固然是无聊,有书看总比无所事事要好的。而且出宫之前,母亲要求他在读一遍本朝太祖、太宗皇帝《本纪》,知道母亲良苦用心的黄琼,也趁着这个机会在把这两本书好好读一遍。
另外的一个原因,那就是给遍布自己府里面,很有可能是皇帝眼线的太监,以及肯定是太子眼线侍卫看的。表示自己很老实,一直在府中读书,从来就不到处乱串,更没有跑到那个官僚那里去拉关系,自己很乖很听话。
出宫就府的前几天,黄琼每天清晨一起床吃过早饭,就在书房里面一待一天。甚至就连吃饭,都是在书房内吃的。直到就府第五天,那个方掌柜派人前来禀告,贾权父亲丧事已经大致齐备,今儿大祭后天准备要出殡的时候,黄琼才迈出自己的府邸。
在抵达那家客栈之后,为了拉拢贾权真心为自己效力,黄琼不仅自折身份亲**香祭奠。甚至还亲笔操刀,为那位此时躺在棺材里面,与自己并不相识,更无交往的老先生做了一篇祭文。
看着黄琼亲**香祭拜,店里的那些伙计不仅在咂舌之余,在心里面也暗自嘀咕:“这位贾老先生生前时运不济,可谓穷困潦倒了一辈子。没想到,临了、临了,借着儿子的光,得到一位郡王亲自祭拜,这得多大的荣耀?”
黄琼亲自祭奠,可谓是帮着贾权挣足了面子,让贾权从心里面感激涕零。虽然也清楚的知道黄琼心思,也知道黄琼不惜自降其身的目的,但贾权依旧是异常感动。毕竟一个王爷,对自己一个布衣如此礼贤下士,也足以说明黄琼的诚心了。
更何况,黄琼不仅亲自祭奠他的父亲,还派人他在洛阳城外的邙山上,买了一块上好的风水宝地,所有的费用都是河间郡王府支付的。为了拉拢这位丑的吓人,口气更是大得吓人的老兄为自己效力,黄琼可谓是下了血本了。但就那块牛眼子地,价值就在一千贯以上。
而闻歌知雅意,对黄琼心思的贾权,在安葬完自己老父亲之后,自觉的来到黄琼府中报到。并一改之前张扬的性格,规规矩矩跪在黄琼面前磕了三个响头。从他磕头时候,脑袋与地面发出的声音来看,这三个头磕的绝对是实心实意。
在贾权磕头的时候,黄琼端坐书房椅子中一动未动,稳当的受了他这三个头。现在自己是已经成了他的主子,这三个头他承受得起。
看着磕完头站起身来的贾权,黄琼也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到窗子前。看了看书房外窗檐下面站着的,一溜等候伺候的宫女太监,沉吟了一下后道:“我需要的不是你的头,我需要的是你的心。心不诚,头磕的再多、再响也是枉然的。”
听到黄琼的这番话,站起身来之后脸上却是有些恢复了之前狂傲的贾权,却是道:“想让权全心效命,就看王爷想要走到哪一步了。王爷要是就想做一个太平王爷,权的心诚不诚没有什么太大关系。”
“因为王爷若是只做一个太平王爷,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想法子多捞钱、多置地,吃好、喝好、玩好,多娶妻妾以便为皇家开枝散叶,自然不需要权为您出谋划策。至于权心诚不诚,对王爷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
“权留在王爷身边,混个吃喝也就足以。但如果王爷有一些其他的想法,权倒是可以帮着王爷谋划一番。”看着外边的太监和宫女,离着书房尚有一段距离,听不到室内的话,贾权倒也没有含糊的直接道。
贾权这番话说完,黄琼反倒是来了一些兴趣,只是语气中却依旧是淡淡,让人听不出来他心中喜怒哀乐的语气道:“哦,那你认为我应该有什么样的想法,或是需要有一些什么样的想法,才需要你来帮着本王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