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嘿嘿,”石宣只是稍微一怔,便咯咯笑了起来,指着司马白冲一旁的逯明和孙伏都说道,“老将军,伏都,他竟是难得的妙人,我甚喜欢!”
“河间王好兴致啊!”
石宣身后传来一声倒彩,石宣头也没回的冷笑道:“来了个不太妙的人,我甚厌恶!”
“令君不悦,我之幸也!”
说话之人已经走上前来,缁衣飘逸,丰神奕奕,脊背挺拔如松,一眼望去,好一副仙风道骨,只看他身后贴身护卫的桓温,便知此人身份非同一般。
“六哥。”
司马白冲那人颔首行礼,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晋元皇帝司马睿第六子,当今晋帝堂叔,会稽王司马昱!
石宣瞟了司马昱一眼,轻飘飘说道:“我有何兴致与你何关?我自与昌黎王议事,你凑何热闹?”
桓温闻言便怒,脸色冷峻,一步上前便要拔刀:“放肆!敢辱我主!”
“噌!”
孙伏都和石闵刀子拔的更快,同时上前挡住了桓温。
而司马白话茬接的也快:“我与你有何事好议?会稽王在此,他是朝廷此行主事人,你若真有事,找正主议。”
“不议事,叙叙情谊也好,白王大才江东无双,我倾慕的很,早盼结交!”
这等水平的挑拨原也不会济事的,在旁人看来岂止拙劣?
石宣却不在意这些,小小手段耍的不亦乐乎。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晋廷这两位年轻的皇叔,知道这俩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对晋室来讲自然是福,却也未必不是祸。
嘿,帝王之家,日子长着呢,自己和大哥不也曾经手足情深,同舟共济过?
他只管下蛊,管那蛊苗何时发芽!
“叙情?”司马白终于忍不住笑了,他拍了拍腰间御衡白,“用这个叙,岂不更好?”
“只你刀快么?!”逯明阴森说道。
“不急动手,”司马昱呵呵一笑,竟开始劝架,“且看汉王和天师颜面。”
石宣大笑:“哈哈,总有动手的那天,咱们走!”
晋赵两国本是死敌,现又对峙于襄樊一线,大战一触即发,谁还管那脸皮上的客套?
“咱们也走,今番务必分出胜负!”
司马昱显的信心满满,两番论筵交手,晋国使团已经摸清了对手底细。
今次不是普通的清谈,而是关乎汉王李寿下一步亲赵还是附晋的国策制定。两军交锋他不敢妄言,但这清谈论筵上若是输给羯人,他除了上吊抹脖子,怕是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