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仁拼命点着头,随即又耷拉下脑袋:“殿下是让贺兰部扶持我抗衡拓跋梁盖,可是族里肯定有些人不服管的,奴才怕不能服众啊。”
司马白瞪了库仁一眼:“降兵而已,能打的时候都不打,降了还能做什么?胆气皆丧!又有鹿卫和贺兰大军押着,会出什么乱子?你自己想办法吧,我瞧着这点本事你还是有的。”
“鹿卫不好惹,你务必贴着贺兰部一起行军,鹿卫肯定风急火燎去接收平城,你就先忍忍,别与他们争快慢,切记压服住部下!”
“唉,是,是。”
库仁神情一黯,知道家乡免不了一场大劫,却也无能为力,他心里愧疚,只能将怨恨都归到独孤眷身上,若非那老狗贸然出兵,独孤部岂能落到这般地步?
他定了定心思又问:“但我若与贺兰部穿一条裤子,赵国岂能容我,家有恶邻,这日子还怎么过?”
“至于赵国那边。。。”司马白顿了顿,意味深长道:
“我自有安排!对于羯赵来说,嘿,你总比拓跋梁盖好控制吧?矮子里面拔将军,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库仁,你把心揣好,什么都不用做,自有大势推你,这是你命中注定的,回到平城之日,便是你功成之时!”
“哎,哎,都听主子的,”库仁连声答应,只是瞧他模样还是吞吞吐吐,被司马白瞥了一眼,咬牙问道,“主子对俺恩同再造,奴才却不知该如何回报!”
言下之意你司马白忙活这许多,究竟是图什么?
司马白哈哈一笑,说道:“我说过了,你不需要做我的奴才,我更没闲暇当你的主子。只是当初既与你许诺,顺手而为的事情,没必要食言。”
库仁抬头看着司马白,暗道这人可真算是开诚布公,什么关节都与自己讲透了,更没有一点拿捏敲打之意,似乎的确是没有什么企图的,真是一个好人!独孤之主,我那梦寐以求之事,对他来说竟仅仅顺手而为,倘若真能如愿,唉,得遇如此贵人,真不知是几世修来!
“咚”,
他一头磕在地上:“若无主子,库仁岂有命中注定?!”
这却让司马白颇为意外,好生打量了一番,感叹道:“你倒也是真性情,算是不枉我对你一番安排。你把心放肚子里吧,我是软心肠,也不忍看百姓受苦。”
“软心肠?”库仁听的糊涂,我平城百姓的死活,又与你何干呢?你心疼什么?这人不是大奸,便是大愚!
没待他再问,便听侍卫在帐外禀报:“殿下,左贤王与贺兰都护前来拜访。”
“请去帅帐,再报与四将军知晓,让他先陪一陪,我随后便到。”司马白又对库仁说道,
“你先退下吧,稍后便可随贺兰都护去收拢降军,无非恩威赏杀四个字,再拿忍辱负重之类劝劝,时间紧,要用心!”
“主子之恩,奴才衔环结草,亦报之不尽!”库仁又叩了三个响头,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
注:1.昭成暴崩,太祖未立,苻坚以库仁为陵江将军,尽领河东之地。时献明皇后携太祖自贺兰部来居,库仁尽忠奉事,不以兴废易节,抚纳离散,恩信甚彰。--《魏书?列传?刘库仁》
2.代亡,太子妃携幼子珪流落独孤部,独孤库仁侍之赤诚,早晚必谒。
或有不忿,挑拨于前,库仁立斩之,谓左右嫡亲曰:太子妃乃武烈之女,少主,武烈外孙也,今来投,吾当衔环结草,以报武烈之恩,若怠之毫厘,人神共戮!--戏本?《武烈平胡传?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