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为义父不知吗?”孙可望冷哼一声:“这番策略,义父其实早就与额们商议过,当时额就表示反对,劝说义父‘国为父母、百姓为子,子虽忤逆、断未有不乐于父母之慈爱者,近若以刀兵相向,纵使古来孝子,又如何能坐而受死?’然而义父不听,见额不愿提此策,才去找了弓长和尚代言。”
“义父心意已决,咱们又能如何?只能听命行事了!”孙可望长长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天发杀机,人其如天何?”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一直在一旁默然不语的艾能奇忽然说道:“我倒是觉得义父的想法没错,咱们在重庆与武乡贼大战之时,佛图关和重庆城都是因为内奸带路叛乱而丢失的,蜀人剽悍而无信,杀光了他们,咱们也落得个清净,可以安心作战!”
孙可望、李定国和刘文秀都凝眉看向艾能奇,艾能奇却耸了耸肩,转身便走:“义父要额做什么,额就做什么,额不会多想,你们若是不想跟着义父,离开献营便是,武乡贼那边,想来有不少高官厚禄等着你们!”
“没大没小、胡说八道!”孙可望朝着艾能奇的背影斥责了一句,凝眉思索了一会儿,回身说道:“老四这番话倒是提醒额了,义父的决定咱们拦不住,但执不执行咱们却可以自己做主,你们两个……没必要染上这一身污血,额找个由头,让你们离开成都去办事便是,成都发生的事,也就和你们无关了。”
孙可望眼珠子转了转,说道:“这样吧,老三你和武乡军交手数次,白文选等人也听你的号令,咱们要弃四川而走,也需要有人断后,你就去内江统领白都督他们的兵马,阻截武乡军的追击,义父想来也不会反对,这样你就能从成都这个泥潭抽身出去。”
“至于老二你……额将额的本部老营调给你,你再调些用的顺手的旧部将官,再抽调些佛兵、战兵什么的,凑个万把人去攻打眉州,做先锋为大军南下打通道路,你在眉州驻屯,成都的事自然也就不关你的事了!”
孙可望顿了顿,又朝艾能奇的背影看了一眼,说道:“把老四也带走,老二,额让他在你帐下效力,不管他如何不情愿,绑也得把他绑走!他虽然脑子憨直,但咱们兄弟三个,也不能看着他滚一身污血!”
刘文秀有些犹豫,问道:“义父……会允许额再独领一军吗?”
“义父是恼你无能,不是怀疑你的忠心,你放心吧!孙可望安抚道:“献营和武乡军差距太大,义父心里也是清楚的,你的能力如何,义父更清楚,义父不会因为心中的一些愤怒不快就放着你这个良将不用的。”
刘文秀点点头,松了口气,孙可望又叹了一声,伸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今日额就去求义父,你们两准备准备,这两日便各自出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