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的是!”左梦庚吹捧了一句,眼中的忧虑却始终没有散去,又扭头看向对岸,远处一条细细的黑线出现在地平线上,左梦庚只觉得心中一跳,喃喃念道:“可若是我军在淠水的防线被武乡贼轻易突破......岂不是涨了贼人的志气?庐州如何还能守御?”
当吴成抵达淠水边时,河边已经乒乒乓乓的打了个热闹,对岸的左部官军炫耀似的放铳发炮,炮弹在河中激起一道道水柱,但鲜有轰到西岸来的。
“属下领军抵达之后,左部官军就在不停放炮!”做为先锋的副将艾奇当起了导游,领着吴成在淠水西岸观察着:“左部官军的阵地尚未布置完毕,属下粗粗看了看,好几条壕沟还没连接起来,做为炮台的土台大多数还没平整,阵地前也没布设多少地雷和拒马等物,直到现在,左部官军还在抢修工事。”
“左良玉动作可够慢的!”吴成嘲讽的笑了笑,目光落在对岸那面醒目的“左”字大旗上:“一支合格的军队,不可能不注重土木工事,大明国初之时,明军的土木工事就很优秀,当年在通许,左良玉构筑的工事也算有条有理,再看看如今?咱们已经被大雪拖慢了不少行军速度,结果左良玉到现在还没把防线修筑完毕,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的实力下降的厉害。”
“不是左良玉不行了,是他的兵不行了!”宋献策策马跟了上来,哂笑道:“盲目的扩军、盲目的拉人头、盲目的造大声势,兵员良莠不齐、劣兵带坏好兵,加之军饷都要靠抢掠百姓、心中又无半点信仰,这样的兵,上了战场必然是不堪一击的。”
“战争,终究不是靠一两个所谓名将就能得胜的!”吴成笑着点点头:“传令,各部造饭休整,让辅兵去伐木寻船,准备搭建浮桥过河!”
吴成顿了顿,扫了眼对岸还在不断放炮放铳的左部官军,冷笑出声:“左良玉看来炮弹火药不少嘛,只可惜他手中没有重炮,光靠着轻炮和中型炮怎能封锁江面?遴选选锋,准备强渡淠水,这一仗要彻底打垮左部官军的战斗意志!”
尖锐的哨声忽然响起,左良玉一直轻松自在的脸上忽然微微变了变,又很快恢复如常,只是握着马缰的手越来越紧,紧的有些发白。
左良玉立住马,看向对岸那面鲜红的旗帜,旗下立着一人,似乎也在遥遥观望着这边。
“那个,便是武乡贼的无牙帅了吧?”左良玉自言自语了一句,双目阴沉,如等待扑食猎物的猛虎一般:“传令各部,将百姓统统驱走,好好休整吃喝一番,过了今夜,明日一早武乡贼必然大举进攻,一鼓作气再而衰,挡住他们第一波进攻,之后这淠水就能牢牢守住了!”
几名亲兵应声而去,左良玉又瞧见左梦庚眼中的恐惧,见左良玉看来,左梦庚赶忙低下头去。
左良玉心中不由得一怒,冷哼道:“让弟兄们都放心!武乡贼从北打到南,唯有两场败绩,都是败在了咱们手里,这一次,咱们必然还会在这淠水河畔击败武乡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