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十万大军,实际上恐怕只有三四万能战之兵!”坐在左手边的徐勇轻蔑的说着,他的话既是自己的想法,也是在替左良玉说话安抚军心:“武乡贼占襄阳才多久?哪里能攒出十万大军来?依末将看,最多不过三四万战兵,再加上两三万劳力民夫什么的,凑个五六万人顶天了,武乡贼喊出十万大军的口号,恐怕是想把咱们给吓走。”
“徐副将说得对!”又有一名将领跳出来帮腔:“武乡贼想把咱们吓跑,这是没信心和咱们决一死战,左帅,武乡贼未战而心怯,此为我军极佳的战机,不能错过啊!”
又有几名将官跳出来帮腔,那些庐州本地的文官则一个个面面相觑,李凤翔则把头埋得更低。
左良玉呵呵笑着点点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武乡贼虚张声势而来,扑庐州,实际上却是要北攻凤阳,咱们以护卫中都的名义屯驻南直隶,若是一仗不打就跑了,如何对得起朝廷、对得起天子?”
“虚伪!”李凤翔暗暗骂了一句,那些庐州的官吏脸上都涌出一丝愠怒来,左良玉大军在庐州如滚雪球一般壮大,四处拉丁充军,兵马将近十万,朝廷却还是照着三千人的员额发饷,左良玉只能自己筹钱筹粮,以“就食于民”的名义纵兵四处劫掠粮草、抢夺金银,还在各处设卡强征厘金、强逼商民士绅捐输,甚至明目张胆截留庐州地区的税赋。
庐州府又不像襄阳一样有位襄王可以团结官绅与左良玉对抗,朝廷也对此不闻不问,当地官绅无力反抗,只能任由左良玉胡作非为,左良玉在庐州,便如土皇帝一般无人能制,只是他这个土皇帝,从官到民都恨不得将他赶走。
“咱们这些人,都是大明的忠良,朝廷虽然薄待我等,但我等不能对不起大明!”左良玉微笑着扫视着众人,忽然面色一变,一拍桌子:“可有人却毫无忠心廉耻,竟敢弃军而逃!本帅砍了他的人头,算是给那些心怀异志的家伙一个警告!”
堂中众人一阵悚然,李凤翔却不屑的笑了笑,心中默念:“说的好听,若按你所说,第一个就该杀你左良玉!”
左良玉自然听不到李凤翔心中所想,语气放缓了一些,笑道:“此番与贼交战,是为护卫中都,武乡贼在山西根本之地被杨部堂抄了,军心不稳,所以才殊死一搏欲攻打中都,若我等能将武乡贼拦在庐州,待杨部堂统大军南下,武乡贼必然军心大乱,我等再趁势进攻,必能一战消灭武乡贼主力大军,此战首功便尽入我等之手!”
“诸位弟兄们,富贵荣华摆在眼前,岂有不取的道理?故而此次与武乡贼作战,咱们必须用尽全力,挫败他们北上中都的意图,人人都得奋勇向前、死战苦战,不得惧敌后退!”
“若有怯战逃跑的......”左良玉将那人头抓起,扔在地上:“有如此人,立斩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