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当年儿子父母被东虏所杀,儿子曾发过毒誓,此生不灭东虏誓不成家!”韩阿六赶忙婉拒道:“如今东虏还未平灭,儿子如何敢考虑自家私事?”
“若真等东虏平了,你怕是一辈子都别想成家了!”骆养性嘲讽了一句,弹了弹烟灰:“也罢,一个光禄寺少卿,虽说位列四品,但京师四品大员还少了?不过是个清水衙门的闲官,葛家的女儿确实是配不上你的前程,啧,若非六姐儿已经许了人家,你做我骆家的女婿是最好的。”
“义父说笑了,儿子有今日的前程,也是靠着义父的提携和看重,儿子没齿难忘!”韩阿六谄媚的笑着,为骆养性端茶递水:“只是这婚事上,儿子确实不急,不知义父深夜召儿子前来,所为何事?”
“也是,以后你若是接了我的位子,有的是官宦排着队送女儿给你挑选,确实不必急!”骆养性呵呵笑着,起身绕到书桌后面,从桌上摸出一份文册来:“如此急忙唤你前来,自然是为了让你做事,今夜有人送了些情报来,你去把这些地方给抄了,看看能查到些什么。”
韩阿六接过文册翻了翻,心中顿时一惊,文册上记录的地点不少都是军情处之前在京师和直隶等地设置的联络点,好在张家口事件后都已经撤离了,那位张家口被捕的军情处部总还是没熬过刑,终究是露了底。
“东虏和锦衣卫勾结起来了.......”韩阿六心中惊诧,却面不改色的将那文册收好:“义父放心,儿子立刻去抄了这些窝点!”
骆养性笑呵呵的挥挥手,见韩阿六转身告退离去,顿时面色一沉,与此同时,书房一面屏风后转出几名大汉来,押着一个垂头丧气、浑身是伤、断手断脚的男子,骆养性看向他们,其中一人摇了摇头,骆养性冷哼一声,冲屏风后说道:“父亲,我早说了庞留不是匪谍,若是匪谍,他为何要替孩儿冒死挡箭?他在咱们身边这么久,若真是匪谍,咱们在山西等地的巢穴早就被武乡贼给抄了!”
“这位邱部总只是说并不认识他,不代表他就不是匪谍,他救你负伤和山西等地锦衣卫安然无恙,可能都是为了掩护他这个硕鼠!”骆思恭拄着拐杖走了出来:“当初京师之乱时,我就觉得不对,一直私下里在和大金的范先生沟通,京师还有一股势力掺杂其中,张家口之事本是我与范先生商议的协同行动,是为了打草惊蛇,没想到不仅将京师的蛇惊走,还捕获了一条大鱼!”
“如今这几位大金的兄弟带着这位邱部总前来,得到了确实的情报,之前一切的线索,都能串起来了!”骆思恭坐在椅子上,冷笑道:“那些武乡贼的匪谍之所以会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在京师死地造乱,不是为了掀翻杨嗣昌,而是为了将某些人安插到你这锦衣卫指挥使的身边来!”
“那人是谁?庞元从山西孤身而回,忽然就多了一个全家死光的侄子,刚好就来给你通报消息,刚好就顺手救了你一命,刚好就忽然在山西被武乡贼杀了全家,尸首还刚好全被焚毁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刚好的事?”
“这个庞留,身份绝对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