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那老阿婆便与那名年轻的战士撕扯起来,吴成看不下去,当即跳下马来和亲兵将两人分开,让亲兵去教训那名战士,自己扶着老阿婆往一旁的茶摊走去:“老阿婆,您也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来,我请您喝杯茶消消火。”
“那小娃娃,看着和你一般的年纪,怎的那般蛮横?”老阿婆余怒未消,诉苦道:“都说义军菩萨来了,咱们这些穷苦人就有救了,结果你看看?好日子没过两天就显了形,恐怕再过段日子,就会和以前的恶吏凶兵一般了!”
吴成心中藏着怒,面上却挂着笑容,安抚道:“老阿婆,您且息怒,在下初来枣阳,不明情况,可否跟在下说说这枣阳城里的武乡义军是个什么情形?”
老阿婆长长叹了口气:“刚刚来的时候还好的很,分田分粮、帮咱们老百姓挑水修屋,打扫卫生什么的,那时候咱们都以为终于是来了为民做主的菩萨了,所以武乡义军一说要招兵募捐,俺就让二娃儿去应征当兵,还把家里的铁锅也捐了。”
“哪里想到这武乡义军也是做个假样子,这段时间是现了原形了!”老阿婆恨恨的说道:“这段时间他们派了好多人在各个集市、菜市、路口这些人多的地方唱戏募捐,只要上集,就会有那些兵卒、衙役什么的围过来宣传招兵、要咱们捐铁。”
“大伙家里的铁器大多第一次捐铁时就捐出去了,谁还有余铁?自然是捐不出什么的,或许是上面的觉的募捐效果不明显,所以就派人一家家敲门让人捐铁,有些说话还礼貌着,有些就蛮横无理,闯进家来就翻箱倒柜,你说说,这跟抢劫有什么区别?”
“那些家伙什么铁都抢,连首饰盒上的锁都撬走了,有些人家里有铁制的农具,也给他们拿走了,你说说,武乡义军的文书里说收铁是为了打造农具,这本来就是铁的农具,他们还收走干什么?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不是多此一举,是胡搞瞎搞!”吴成怒意都有些藏不住,抬头看向肖文青,肖文青毫无惧意,朝吴成点了点头,吴成深吸一口气,问道:“对了,老阿婆,您刚刚说抢粮是怎么回事?枣阳城很缺粮吗?”
“怎么会不缺哟!”老阿婆又叹了口气:“之前说南南北北的遭灾没粮,枣阳城里粮价飞涨,后来武乡义军来了,公审了几个哄抬粮价的粮商,粮价是打下来了,虽然是每日限量购买,但好歹也能够一家人吃的。”
“但这段时间不知怎么了,粮价倒是依然是常平价,可到处都买不到粮,每次买粮都要早早出门,能不能买到还要看运气,咱们一开始也以为是各地雪灾缺粮的缘故,可后来听说襄阳城每日还能限量供粮,连樊城那里四五万修城修堤的流民都有粮吃,就咱们枣阳缺了粮,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老阿婆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着悄悄话:“这位公子,俺私下与您说,您可别传出去,不然那些当兵的又把俺当搞破坏的了,听说枣阳缺粮,是因为武乡义军的大元帅要在襄阳做皇帝,襄阳要成国都,自然少不得粮,所以把枣阳的粮食都押去了襄阳,还派兵四处去攻打城池抢粮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