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本帅军令,诸部立即集合兵进襄阳城,令胡狗儿的骑队先行一步,告诉他们,襄王可以放走,但城内官绅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跑了,还得靠他们发财呢!襄藩的宗室也能堵多少算多少,入了襄阳城,就该拿他们做文章了!”
襄王确实逃了,朱翊铭早在左良玉东逃之时就做了两手准备,一面赏赐大批钱粮劳军,希望洪如钟能守住枣阳,一面令家奴收拾细软金银,把王妃世子什么的先送去武昌城。
待武乡义军攻克樊城,朱翊铭心中更是打定了逃跑的主意,让王府长史去收集襄阳城内的船只,又花了大价钱买通留守襄阳的水军参将,抓紧时间往武昌运送金银财物,武乡义军没有水师,他们没法将汉江封死,顺汉江南下,就能直抵武昌。
虽然抛弃藩国逃跑,没准会被京师的皇帝一怒之下扔进凤阳圈养,这些金银财宝指不定都会便宜了别人,但凡事总有个万一,皇帝能容忍左良玉胡作非为,没准也能容忍自己的不战而逃呢?有了金银财宝,总能当个富家翁,又何必留在城内送死?
但他万万没想到连枣阳都半天时间没到就丢了,洪如钟领兵去镇守枣阳之时,朱翊铭派了一些人远远查看枣阳情势,没过一天这些人就狼狈逃了回来,报告武乡义军攻破枣阳的消息,朱翊铭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再搬运更多的财物,当即仓皇去港口上船,在水师的护卫下朝武昌逃去。
襄阳城内的守军和官绅将帅见襄王都跑路了,谁还不明白定然是枣阳被攻破了?于是纷纷收拾财物细软,雇车的雇车、找船的找船,打开襄阳城各门,朝着各个方向鼠窜而逃,满载着官绅家眷和金银粮食的车队从官道上一路延绵到城门口,不像是逃命的,反倒更像是在搬家。
武乡义军的骑兵自枣阳直往襄阳而来,一头就撞上了这些逃难的官绅,那些官绅见到武乡义军的旗帜出现在襄阳城东,顿时乱作一团,如热水灌入蚁穴的蚂蚁一般四散而逃。
护卫的家奴家丁扔下马车便跑的不少,更多的干脆把自家的东家夫人什么的都给绑了,送给武乡义军当作功劳,有些机灵的官绅将帅扔下家属逃命,有些则拼命往城里躲,想要逃回城的和想要离城的拥挤在城门口,将各个城门都堵得水泄不通,官道上随处可见失控的马车撞在一起翻倒在地,车中的女眷头破血流,或嚎啕大哭、或瑟瑟发抖。
胡狗儿领着骑兵驱散了一些敢于阻拦的官绅家奴,一面分兵四处追捕逃跑的官绅和宗室,一面领军直冲襄阳城而去,襄阳城的城墙高耸入云,却没有一根箭矢射下来,城门口的守军自己都在想法子出城逃跑,见武乡义军的骑兵杀到,顿时一哄而散,襄阳城已经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但胡狗儿却进不了城,看着把城门堵得严严实实的一箱箱金银、珠宝、粮食和各种马车、骡车,胡狗儿不由得啐了一口:“呸!去押些官绅宗室来把城门清条道路出来,他们把城门给堵了,别想让俺帮他们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