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下官就去报与周王殿下知晓!”顾指挥使点点头,转身离去。
左良玉见他走远,眉间一皱,扭头冲身边的周凤梧抱怨道:“终于滚蛋了,咱们也能说些私话了,徐勇他是什么情况?不是让他见到武乡贼立刻回军吗?怎么和武乡贼打起来了?两百人击溃一千余骑,呵,好大的功劳!蠢材!”
周凤梧有些愤愤不平,没好气的冲左良玉说道:“左总兵,你这话说得偏颇了,武乡贼怎么就碰不得了?徐参将这番大胜,报上朝廷,也能给咱们攒下一份大功劳啊!”
“是功劳,也是勒脖子的白绫!”左良玉深深叹了口气,揉了揉脸:“凤悟老弟,咱们不是贼寇,他们不受朝廷局势影响,可以肆意妄为,咱们可时时刻刻被朝廷看管着,做起事来就不能光想着怎么打仗,还得盘算着朝堂上的利害!”
“咱们为何冒险打这一仗?是为了冲出贼寇的三面包围?若只是要冲出战场之围,直接北渡黄河便能脱困!”左良玉往北方一指:“咱们打这一仗,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解朝堂之围!我们在黄河南岸驰骋,开封就能安然无忧,开封无事、周藩无事,龙椅上的天子和朝堂上的大人们就不会把多少心思放在河南,可开封若陷,咱们无论有多少功劳、杀了多少贼寇,也必然会被朝廷掀翻乃至诛杀!”
“这和徐参将有什么关系?”周凤梧一脸疑惑:“击败了武乡贼,朝廷难道还能怪罪咱们不成?”
“不会怪罪咱们,但是会逼咱们去死!”左良玉哼了一声:“武乡贼反乱以来,造了多少大恶?在天子和朝臣心中早就挂了名,乃是当今作乱天下的第一大寇,如今这第一大寇,千余骑兵被咱们两百骑击败,你说天子和朝中的大人们会如何作想?”
“武乡贼不过如此,旦夕可灭!”周凤梧反应了过来:“天子和朝中的大人们必然会逼着咱们剿贼,可若与武乡贼主力对抗,咱们如何能胜?但若是拖延敷衍,天子和朝中百官必然会以为咱们与武乡贼有什么私下交易,到时候没准咱们没死在贼寇手上,却被锦衣卫拿了。”
“正是!”左良玉叹了口气:“只管着如何打仗,不管天子和朝中大人们的心思,袁崇焕是个什么下场?可只顾着照顾天子和朝中大人们的心思,满桂又是个什么下场?之前朝廷没空管咱们,咱们能自由行事,可如今徐勇这一胜,必然把天子和朝堂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咱们反而被绑住了手脚!”
周凤悟愣在原地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骂出声来:“他娘的,这狗朝廷,让人安心打仗都不能,还有何仗能胜?”
“走一步看一步吧…..”左良玉耸了耸肩,双目阴沉:“要想自由作为,终究还是要摆脱朝堂上的框框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