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亲兵,让屋子里的医师、杂役、官吏各自散去逃命,樊尚燝转过身来,正见那名尸体逐渐冰凉的王府长史,不由得又仰天长叹一声:“有郑王这般藩王,神仙来了也守住这怀庆府城吧?呵!大明之敌生在腹心之中,何药可医?大明.....亡啦!”
吴成策马穿过城门洞子,眼前豁然开朗,一支支武乡义军和农民军的军阵沿着街道向着各个衙署和城内的仓库前进,“义军进城接防、百姓各回家中、兵卒官吏放下武器免死!”的喊声远远传来,渐渐扩散至全城。
城内冒出几点火光、升起几道黑烟,显然是有些人在趁乱打劫,吴成侧头冲身后的绵长鹤吩咐了几声,绵长鹤点点头,高举着吴成的大旗领着一队亲兵策马沿着街道向城池深处奔驰而去,一边跑一边齐声高喊:“军令!趁火打劫者斩!烧杀抢掠者斩!奸淫妇女者斩!各部将官约束兵卒,有违纪者,将官同罪受罚!”
“吴兄弟还没变,进城第一件事就是严明军纪!”张献忠看着飞奔而去的绵长鹤等人,哈哈笑道:“若不是要把这怀庆府城当个牌坊,这么大一座城,够弟兄们抢上好几天的了。”
吴成眉间不可察觉的皱了皱,强压着心中的不满挤出一丝微笑来:“八大王,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咱们尽快赶去郑王王府,要把牌坊立稳,那郑藩可是必不可少!”
武乡义军和农民军大举入城,樊尚燝服毒自尽,城内的守军本就士气低落,顿时一哄而散,大部分都按照指令跪地投降,一些兵卒则和城内的地痞流氓混在一起趁火打劫、奸淫烧杀,有些农民军的官将军卒也耐不住性子脱队抢掠,武乡义军的教导领着军法队四处弹压,杀的人头比战斗中斩获的首级还要多。
有些死硬的兵将官绅退入郑王王府之中,汇合王府的护卫和内侍奴仆试图依托王府府墙顽抗,等吴成赶到之时,王府周围已经打成了一锅粥,火铳声爆豆一般的响着,羽箭和火箭如蝗虫一般在空中乱飞,几十名武乡义军的护工在医师的带领下四处穿梭,给被抬下来的农民军伤员包扎止血。
吴成策马绕着王府转了一圈,冷笑一声:“明太祖对藩王王府都有规制,这郑王的王府如此壮丽堂皇,明晃晃的违制,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今天咱们就替朱元璋教训教训他的子孙!”张献忠哈哈一笑,挥了挥手:“搬几门炮来,把王府府墙轰塌,大军一拥而入,额倒想看看那郑王有没有殉节的胆子!”
火炮来的很快,武乡义军和农民军的炮队还没入城,孙可望亲自领人去城墙上拆下几门炮拖了过来,又找来一些官军的炮手,直接将火炮排在王府大门前的广场上发炮轰击,王府府墙扛了三轮便轰然倒塌,失去了府墙的遮护,王府里的残兵彻底丧失了抵抗意志,大多扔下武器投降。
郑王朱载壐果然没有殉节的胆气,将自己的妻妾幼子都杀了,想要自刎却下不去手,最后还是穿着一身麻布素衣投降,倒是世子朱翊钟还有些胆气,自知必死,上吊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