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沈王赐予名号,在下这几颗牙齿,是为了救一群流民被人踢落的,在下有幸,亲手砸扁了他的脑袋!”吴成嘿嘿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早听说大明的藩王都是一些贪生怕死、贪暴奢靡的废物,如今见了沈王,才知这传言终究只是传言。”
朱珵尧暗哼一声,迈步进了营帐,毫不犹豫的坐了吴成的主位,吴成倒也无所谓,挥挥手让准备去提朱珵尧的绵长鹤退下,随便寻了个位子坐着。
“吴元帅,你也知道本王无旨出城已是重罪,私下与尔等谈判,更是掉脑袋的罪过,但为了潞安府城里那几十万呢百姓,本王也就无所顾忌了!”朱珵尧抬了抬手:“开门见山吧,尔等想要些什么?”
“沈王坦诚,本帅也不绕圈子,如今山西四处遭灾,我等来潞安府城,就是为了借些粮食度荒,只要借到粮食,我等自然会退去!”吴成笑了笑,揉着指头继续说道:“至于要借多少粮食.....沈王可以放心,我等绝不会狮子大张口,本帅会派一些人到潞安府城中,清点各处粮仓库房,也请沈王让城内的官绅将家里账簿什么的都交出来让咱们点算,点算清楚,再确定借粮的数额。”
“吴元帅这是要一石二鸟啊!点算清楚了,日后拿着这些账簿文册来接管潞安府城,也方便许多是吧?”朱珵尧阵阵冷笑:“你就这么有信心,你们占据山西?”
吴成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沈王,人人都说你是个贤王,发粮放粥不知养活多少流民百姓,这天下是个什么情况,你心里应当是清楚的,流民越来越多、百姓越来越难,沈王,即便你七代积累,又能养活多少人?”
“百姓无以为生、流民充盈四野,朝廷越来越艰难,无力赈济不说,反倒愈加盘剥无度,苛税杂捐、租贷田款年年攀升,可谓敲骨吸髓!”吴成顿了顿,伸出食指直直指向朱珵尧的鼻子:“而你们这些宗室官绅,还在不停的加码加速!”
“沈王,你是位贤王,但大明的藩王像你这样的有几个?就在这山西,大同的代王、太原的晋王,哪个不是恶贯满盈?倒卖军资、侵吞土地、走私关外、放贷收祖、欺凌百姓官兵,明太祖使藩王镇守地方、以固国家,如今这些藩王,反倒成了大明最大的蛀虫!”
“你是位贤王,但沈藩上上下下的宗亲那么多,有多少人能如你一般贤良?贪索无度、肆意压迫,恐怕才是沈藩宗亲的常态吧?沈王,你能管得了多少人?”
“还有那些官绅,一个个把这大明天下当食槽,把百姓当饲料,只知伸嘴拱食,甚至有人连爪子都伸进去争抢,沈王,你这个连潞安府城都出不去的王爷,能管得了几个人?”
“沈王,你心里还是装着百姓的,可这天下的穷苦百姓,你能救得了几个?”吴成看着沈王垂下头去,冷笑一声:“整个大明都是一间朽坏的木屋子,你这一块好木立在屋中,又能撑起多少?从朝廷到地方塌方式的腐败,无药可救!”
“有越来越多吃不上饭的百姓,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站在我们这边,我们就能不断发展壮大!”吴成淡淡的笑着,身子往后微仰:“而大明会越来越弱,直到被一把大火,彻底烧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