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看向人的时候，总是显得很温柔。

很温柔……

他脑中不由地想起了曾经发生的一切。

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蹲在地上，一身是水和泥，那个时候家里的情况糟糕到了极点，他没有哥哥的忍耐力，受不了逃了出来。

他没钱，没地方去，天还下着大雨。

他从家里出来身上就已经淋透了，头发湿漉漉的黏在脸上，衣服也在淌水，而他的脚步很慢在雨中恍恍惚惚地走着。

那个时候精神整个到了崩溃的边缘，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天已经很暗了，他看着城市中的灯火辉煌，再看看自己，更觉得苍凉。

马路上车路过时的泥水能溅他一身，他都没有直觉，人也难受的要命。

他那个时候感觉自己开始害怕光明。

总觉得在那些亮着的灯光中会有一只手，把他直接拖进去……

沐尧走着走着，就走到一个墙角，抱着膝盖坐在泥水里，脏兮兮的缩成一团。

他抱着冷冰冰的膝盖试图给自己一丁点儿安全感。

但是实际上心理特别绝望。

他现在都忘不了那个时候的冷，那个雨夜的冷像是一个形容词，现在只要看到下雨他就会想到那个时候的绝望……

还有。

希望。

他脏兮兮地缩在角落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的头被拍了一下。

不是敲打，就是很轻地拍了一下。

他抬起头。

长长的睫毛上挂着雨水，只能看到眼前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而后，他的下巴被雨伞尖挑了起来。

他耳边也传来了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

“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