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急的水流时不时飞溅起水花来,溅在身上凉沁沁的。
“你听说没?”杨红菱明显有些心事重重,语气沉重道:“刘国庆死了。”
“死了?”许三笑一愣,颇感意外的问道:“怎么死的?”
杨红菱道:“公安局的同志勘验过了,基本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自杀?”许三笑的声音高了几度,心想,这怎么可能?
只听杨红菱接着说道:“今天早上南山纪委的江小宁去给他送饭,结果发现他死在洗漱间里,死因为失血过多。”
许三笑听罢,心中暗忖,刘国庆这个人的心理承受力极强,被双规了一个多月只字未言,这说明他还没有丧失信心,坚信只要不开口,迟早会有人来捞自己。这样的人有什么理由会自杀?而且刘国庆这个人谨小慎微,身上缺一股子狠劲儿,这样性格的人相对不容易走极端。会是什么原因促成其自杀的呢?
杨红菱感慨的说:“真没想到刘国庆最后会寻了短见,曾经就在你我身边一起工作的大活人,就这么永远消失了。”
许三笑对此毫无感觉,他想的是:一起消失的还有刘国庆脑子里的秘密。这件事的背后不简单,刘国庆一死对他而言并非坏事,至少许三笑一手炮制的失窃案的关注度会很快冷却下来。另一方面,他又想,刘国庆之死到底对谁最有利,又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他突然自杀?区区一个镇党委书记**案,值得南山市纪委高度重视到这程度吗?这件事的背后显然藏着一场博弈。刘国庆突然死亡,让这盘棋不得不提前关子结束。
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对弈呢?许三笑由此想到了秦旭明。
许三笑来到南山市,先给秦旭明打了个电话。被告知晚上九点钟以后有时间,让他到时间上家里说。
夜里九点十分,许三笑敲开秦旭明家大门。
庄雅娴跟许三笑打了个招呼,给他倒一杯茶,给秦旭明端了一杯牛奶,然后便自顾着睡觉去了。
秦旭明示意许三笑喝茶,“你嫂子不喜欢电视,每天睡的要比一般女同志早,我每天回来都要书到十二点钟才睡觉,咱们聊咱们的,不必管她。”
许三笑说:“我来的目的是想知道,你近期是否关注过刘国庆一案?”
秦旭明闻听此言,先是微微怔了一下,而后不动声色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许三笑直言不讳道:“我认为刘国庆没有可能自杀,所以一定是他杀或者被人逼着自杀的,问题是那人为何要这么做?唯一的原因就是案情审理出现了变化,在南山市里,有能力让案情发生不利于某些人的变化的人似乎只有大师兄你。”
秦旭明表情依然没多大变化,只是用手指点了点许三笑,用说教的口吻说:“小师弟,你呀,许多事能透,偏偏要说出来,这就变了味道,锋芒太盛对你树立自己的形象会非常不利,你要记住在体制里,形象是最省力且最有力的公关。良好的形象使你充分享受融洽的人际关系,还能给你提供各种便利。”
这句话让许三笑颇受启发,前阵子整垮李红军那件事让自己在世人面前留下了一个混不吝不择手段的形象,纵然可以吓退一些宵小之辈,却也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自己在歇马镇党委成员心中的形象,后果便是每个人跟自己交往时都存了几分小心。
当官的其实很多时候跟做买卖差不多,讲究个和气生财,在官场中处处树敌无疑是危险而又愚蠢的做法。斗争有时无可避免,但必须讲究艺术。动辄给自己树立死敌的人,很难在这条路上走长久。一个好斗的人在这个圈子里,是不会得到盟友的。
秦旭明索性不瞒着许三笑,说道:“想必你也听严老师说起过,省委对南山市的情况一直不是很满意,刘国庆早年曾经给杨许昌开了三年车,很有可能掌握了一些情况,昨天下午我去找他谈了一次,并没取得多少进展,他太久没开口说话,就跟我闲聊了几句家常,结果当晚就自杀了。”
许三笑想了想,问道:“大师兄,您跟他谈过之后,又有谁去跟他见过面吗?”
秦旭明想了想,道:“我一开始也对刘国庆的突然自杀存疑,所以特意问过相关人员,昨天下午我走之后,只有一个访客去见过他。”
许三笑问:“谁?”
秦旭明:“艳阳县委书记程雪峰!”
ps:抱歉,晚了,今天临时添了个任务,出了一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