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使说是讨厌也没有等于说是不需要,只是,与她互不相容罢了。
对于摩根来说,统治中的状态就是正义,有人扰乱统治的状态就是恶。
因此,摩根个人的喜欢或讨厌,与作为统治者时的善恶没有关系。
即便是讨厌的东西,只要是统治所必要的存在,就会公正地承认并允许,她的标准的极端性与绝对性,就宛若没有心的机器一般。
这就是身为妖精女王的她唯一所拥有的事物。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说原本对她而言,迦勒底只能算是会有威胁但并不可怕的客人的话。
那么当她感知到包裹在异闻带之外的光壁被击穿后,她就不得不警惕起来了。
能拥有这样的实力,那么夺走她的世界不是不可能,这样就不能简单的当是什么小毛贼或虫豸来看待了。
“让贝里尔来见我。”
摩根开口说道,身旁的侍女妖精瞬间点头称是,然后向着宫殿外走去。
没过多久,妖精侍女领着一个留着胡渣看起来有些随性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打扮十分怪异,脸上戴着一个眼镜看起来彬彬有礼。
穿着十分鲜艳的大红长裤,带着有些可疑的吊坠,脸上挂着笑意说道:
“怎么了,我的女王陛下,难道是有抒发不了烦闷想要找我一慰寂寞吗。”
“砰。”
他的身旁瞬间出现一座焦黑的大洞,摩根冰冷而平静的看着这个男子说道:
“虽然你帮了我,但这不是你肆意胡说的理由,下次就不会打歪了,你要试试吗。”
“那还是算了吧。”
贝里尔果断投降,但是脸上却没什么畏惧的神色,不过脑海中却还是有些感慨。
没想到自己一醒过来,原本荒芜的世界就变了个样子,而自己好不容易召唤出来的从者还变了,成为了这个异闻带世界的王。
不过这个王国公主可不好利用啊,只是他有些疑惑的是,自己和对方的从者契约为什么会中断了。
不,于其说是中断了,倒不如说是被分走了一大部分的资格,虽然仍能和面前的女王建立一定的联系,但并没有原本那样深刻。
种种疑惑还没能得到解答,但好歹达成了初步的同盟,暂时不用担心其他问题。
而且这个世界的空想树都被这个女王给耗尽了,帮他省了不少事。
只是,原本空想树被耗尽的话,这个异闻带理应没有办法继续存在了才对,结果硬生生被眼前这个女王给强行钉在了泛人类史上,不过也从异闻带转变成了特异点。
种种问题并不能让他感到头疼,反倒让他感到非常的有趣,这种混沌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等他打算在这个王国好好转转的时候,却又被女王给喊了回来。
“迦勒底的那群人,是否有能力打穿【塔】形成的光之壁。”
“……你是说,打穿?”
贝里尔听到摩根的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摩根只是冷眼望着他没有说话。
“如果是潜入进来的话还是可能的,可要说是打穿……且不说做不做的到,单单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虽然那位只会躲在女人背后的英雄没什么用处,可他也不像个傻子,这样暴露自己只会让他的处境更加麻烦。”
贝里尔的语气有些恶劣,但是话语中的逻辑还是十分明晰的,即是迦勒底哪怕有这样的能力也不会去用。
他不介意在这位女王陛下的面前多多给迦勒底的人上点眼药,若是能够引起女王对迦勒底的警戒,他的目的就达成一半了。
最好是能够在一发现对方的时候,就先赏个三四发的圣枪当见面礼就最好了。
但他也清楚,毫无根据的吹嘘也不可能让女王相信,因此他只需要稍稍点一下就好,至于具体怎么想女王自己心里清楚。
不过他还是把这个问题记在了心中,在他看来,摩根不会无缘无故问这种问题。
那么这样所能得到的答案就只有一个了,而这个答案让他感到十分有趣。
能够打穿纯粹魔力构筑而成的屏障,这种能力可不简单啊,也不知道是谁。
“我明白了,你可以走了。”
摩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毫不犹豫的让他离开,看起来就像是对于用完了的工具可以抛弃一般的态度。
贝里尔也不怎么生气,只是笑着顺着妖精侍女的引领离开,在他离开时微微看了眼摩根座下的王座。
摩根没有看到他的目光,或者说就算她看到了也不在意,只要她还在这里,就不可能会有问题。
而目前让她在意的是,既然不是迦勒底的话,那还有谁会这么做。
会是那位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妖精吗,不,不太可能,那家伙现在都没能敲响一口钟,根本没有多少力量。
那会是谁?
摩根陷入深深的疑惑之中,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奇怪,连续出现时空扰动和光之壁击穿的状况。
就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身影在她的王国中行动着,并且目的不明。
……
“你是哪儿来的妖精啊?衣服那么寒碜,魔力也是最低限度,算了,工作做的还不错,辛苦你退治摩耳斯了,加油拯救不列颠吧,虽然不知道得花几百年吧!哈哈哈哈。”
被讥笑着目送,或许就这么去大城市还太早了。
阿尔托莉雅听着那些嘲笑声,眼中并没有太多的失望和生气,有的只是平静。
在击退了一队袭击村庄的摩耳斯后,得到的不是夸奖和赞扬,也不是吹捧和尊敬,而是嘲笑和嫌麻烦。
她并未将自己的身份告知给它们,但它们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流露出了恶意。
甚至连它们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恶意因何而来,但这并不妨碍它们这么做。
也许就算她将自己可能是【预言之子】的信息告诉它们,它们也不会相信吧。
不过无所谓了,她本就不是为了这些才踏上巡礼之旅的,她只是想要回报将自己抚养长大,并且现在依旧在为了她而奔波的师父做点什么。
也许她应该听从师父的意愿,呆在埃克托的工房中等待师父回归,可是她还是拒绝了。
在告别了埃克托以后她便出发了,踏上了她本该走上,但却延缓了许久才走的道路。
抬起手微微按压了一下帽檐,平静的从村庄旁边的森林中寻找到道路离去,耳边的嘲笑声渐渐消失,再次恢复了安静。
“喂,那边的小家伙,那些妖精那样对你,你就不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