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一听,可来了劲,跃到空地,便演练了起来。这套掌法,是祥子在兰花十四岁那年,传给她的。
兰花练得很仔细,真把这套武林中稀见的掌法,练的是游龙绕地,阴阳难辨。一会儿掌轻如风,一会儿又风声如雷。
兰花轻松飘逸的收了势,小虎依然惊若木鸡的立在那里。
见他半张着嘴,但又不说话。兰花面显得意的样子,说:“咋样?叫师父值不?”
小虎如梦方醒似的,慌忙说:“值!值得!”
说着,便一躬到地,嘴里清凉地叫了声“师父。”
兰花美得咧嘴笑道:“这还差不多么,以后,要乖乖听师父的话,不然有你好果子吃哩。”
见小虎诺诺的样子,一直站在旁边不语的祥子,心里一乐,忍不住上前冲兰花道:“行咧,行咧。给你点胭脂,就往大红里染哩。
小虎的基本功比你练得扎实,人家次次拆拳,都让着你哩。若真动起手,你未必是人家的对手。都是你妈惯的你,小时候不好好练功。”
话音才落,淑珍便从伙房探出头来,嚷嚷道:“是谁又在背后编排我,拉条子还想不想吃哩?”
兰花借机欢快的冲过去,一副心花怒放的样子,嚷嚷道:“妈!我有徒弟咧。”
淑珍疼爱的,拿手指戳了一下兰花的脑门,故意板着脸说:“你就是蹬鼻子上脸!就你那两下子,还当是人家爱跟你学哩。还师父哩,也不嫌臊得慌。”
兰花俏皮的做个鬼脸,撒娇般地吧淑珍推进了伙房。
其实,淑珍这些日子,一直在琢磨一件事。兰花叫虎子哥时的那种甜脆劲儿,让她隐隐有些兴奋而又不安。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兰花喜欢上了小虎。
淑珍边做饭边想着心事,但不知怎的,思绪总是朝当年的千佛洞后沟绕。好像眼前的虎子和兰花就是那时的祥子和自己。不觉间,一缕久违的温热感便悄然的弥漫了身心。
掀开锅盖,一股炽热的蒸汽迎面扑来,顿时淹没了那股奇妙的温热。淑珍自嘲般的暗自笑了笑,轻叹一声便手脚麻利的拉起了面。
不知啥时,祥子悄然的站在了身后。淑珍微微懵愣了一下,手里干着活嘴里恹恹的嘟囔道:“面和迟咧不好拉,你来干啥哩?等不及咧?”
祥子嘻嘻一笑,目光狡黠的瞅了眼淑珍,声音有些飘忽的说:“看那两小子闹得欢实的,一点也不生分。”
说着,侧脸故意夸张的瞅了瞅淑珍,梦呓般的笑着嘟囔道:“就像是咱俩在千佛洞后沟那会一样。”
淑珍像是微微愣了一下,把捞出的一碗面杵给祥子,故作烦躁的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还提他干啥哩,来快招呼娃们吃饭去。”嘴里说着,脸上却洋溢着甜美莫测的微笑。
院里的嬉笑声,并没有因为桌上香味四溢的饭菜而减弱,而是以另外一种旋律,继续蔓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