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一看,那里围着数十上百个神色各异的女子,这些女子都在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只是这些女子,大多都是身穿补丁,一身清寒的女子。
其中有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看到她们三人而来,立刻惊呼起来,“呀,凌小姐来了。”
随着老者的一声惊呼,所有人皆停下所有动作,嘴里也不在念念叨叨,而一把站了起来,笑看着她们三人。
“呀,凌小组,你真的来了呀,我们以为你不会过来了呢。”
凌绯夜友好地冲着众人一笑,“实在抱歉,今天事情比较多,耽误了些时辰,让大家久等了。”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凌小组肯来,是我们的荣幸呢,我们这些人,都是贫苦百姓,无依无靠,多亏了您的收留啊。”
“呵呵,岂敢岂敢,凌某只是做了自己应做的事罢了,给大家介绍个朋友吧。”凌绯夜转身将顾轻寒介绍给众人。
“这位是顾小姐,也是外地来京参加科考的。”
众人看着顾轻寒有些不解,这位小姐说她富有吧,又不华丽,说她贫苦吧,可周身的气质,完全不像是普通人,何况身后还带着一个一身劲装英姿飒爽的护卫。一个小小的护卫都如何不凡,身为主人又能差到哪里去。
“在下顾轻寒,有礼了。”
众学子也跟着一揖,连称不敢。而后将目光定在郭佩佩身上。
“这位,想必你们大多数都认识,她就是郭佩佩。”
啊,大多数人眼珠子都掉了一地,不敢置信的看着郭佩佩,见郭佩佩有些不自然的扯着衣服。
其中一个虎背熊腰的女子站了出来,哈哈大笑着,“你是郭佩佩,哈哈,你这个邋遢女,什么时候也懂得打扮自己了,哈哈,笑死我了,这套衣服,穿在你身上,能保得住两天吗?”
随着虎背熊腰的女子大笑后,也有不少人,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她能撑得住一天就不错啦,还两天。”
“我说,郭佩佩,你穿这套衣服不会感觉到别扭吗?”
郭佩佩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宝贝似的,不让任何人碰她,尴尬的道,“这次不会脏了。”郭佩佩没底气的声音再次惹得众人一笑。
等闹得差不多的时候,大家才围成一圈,席地而坐。
“你们刚刚在讨论什么?”凌绯夜当先开口。
“也没有讨论什么,在玩击鼓传花呢。”
“是吗,那我们接着玩吧。”
“好啊,击鼓玩花,我最喜欢了,你们说,要玩什么,吟诗作对?”郭佩佩往前凑了凑,所有人都席地而坐,就她一个人将裙摆高高撩起,宝贝似的往在手中,连坐都舍不得坐,蹲在一边。
“吟诗作对,这倒可以,现在只是秋天,红山上的梅花就开得这么艳,要不,我们以梅为题,如何?”
“行,那我来击鼓吧,传到谁,谁就来吟诗一首。”凌绯夜站了起来,坐到事先放在周围的大鼓旁边。
一手拿着一个鼓槌,敲打起来。
林芳则死活不肯上前玩耍,只是站在一边,静静守候着顾轻寒,众人看她意志坚决,也不好强求,随着鼓声的响起,红花一个个人顺传,第一个就传到了郭佩佩身上。
沉吟一下道,“万树寒无色,南枝独有花。香闻流水处,影落野人家。”
“好,好诗,郭佩佩,你越来越厉害了呀。”
“人总是要进步的嘛。”
“切,夸你胖,你还喘上了。”众人哄堂大笑。
红花接着传,传到了之前那个虎背熊腰的女人身上。
虎背熊腰的女人就没有郭佩佩答得那么快,捉耳挠腮的,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翻来覆去睡不着,抬头一见梅花开,梅花一开……”
诗还未念完,众人捧腹大笑,刹时间,笑声远远传出,在红山上,回音阵阵,有些人笑得直接蹲在地上起来。连顾轻寒都忍不住捧腹大笑,这个人,太逗了,这也叫诗?
“大肥鸟啊,冲着你这首诗,你想高中,难啊,哈哈哈。”
“大肥鸟,我看你这一个月还是再补补吧,不然考了,也是一个心伤的份。”
“没事的大肥鸟,科考,又不一定考梅,咱别提她们胡说。”
虎背熊腰的女子,一屁股坐了下来,扯了扯嘴巴,一个字都没憋出来。她也会作诗啊,怎么关键时刻就不顶用了呢。用力的拍拍自己的脑袋,意外意外,绝对是意外。
红花接着往下传,传了许多个,这些人,都是沉吟了一下,然后就吟起诗来,只是没有郭佩佩的好,但也没有大肥鸟那么差劲。
突然,红花传到了顾轻寒身上,顾轻寒怔了一下,望着前面红山的风景,吟道,“
从来不见梅花谱,信手拈来自有神。不信试看千万树,东风吹着便成春。”
听到顾轻寒吟的诗,众人皆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她,一句也未曾评论,这首诗,算中上,不好,也不坏。
红花接着往下传,鼓声一停,红花刚好又落在顾轻寒身上,有些无语的看着手上的红花,怎么运气这么背又传到自己手上了,“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
众人听到这句,皆瞪大眼睛看着顾轻寒,这首诗,简直绝了,这,这真的是她作的诗吗?
连在一旁击鼓的凌绯夜也一脸砸异地看着她。
红花再传,鼓声停,掌心一翻,红花又出现在自己手中,“闻道梅花圻晓风,雪堆遍满四山中。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
郭佩佩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连夸赞都忘记夸了。几乎所有人的表情都跟郭佩佩一样,只有大肥鸟,抓耳挠腮,一脸不解,这念的是什么意思啊。
鼓声停,红花现,顾轻寒不淡定了,难度她的运气真的这么背?
“忽见寒梅树,花开汉水滨。不知春色早,疑是弄珠人。”
在众人眼珠子快要掉下来的时候,红花一次次的传在顾轻寒手中。
“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寻常一样穸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莫恨丹青废画工,不须求异只须同。玉容不及寒鸦色,故托缁尘异汉宫。”
…………
足足有几十次,每一次红花传到顾轻寒手里,鼓声就停下。随着鼓声的停下,顾轻寒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吟出了一首,并且一首比一首好。
这下子,所有人都不淡定了,连大肥鸟都不淡定了,虽然她不大懂诗词,可是看着顾轻寒嘴巴念来念去,还是鸡冻了,这货,怎么这么腻害,张口成诗。
更不淡定的是,为什么每次红花传到她手中,就停了下来,凌小姐不是故意的吧?
大肥鸟后面这个疑惑,是在场所有人的疑惑,这明显就是凌小姐在玩顾小姐,不然,怎么可能传了几十次,次次都落在顾小姐手中。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顾轻寒最后吟道,而后一把将手中的红花扔了,有些不悦的瞪向凌绯夜。
什么意思嘛,拿她当猴耍是不是。
本已被顾轻寒劈得淡的众们人,这次再也不淡定了,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这这这,她这句,不是道出了前人所有的争论吗,这个顾小姐到底是什么人,这才是真正的才华横溢,她们这些人在她面前算什么?虾米吗?
林芳靠在树边的身子也正了起来,疑惑的看着自家陛下,什么时候听说过陛下有这等才华的?
“咳,这个,实在抱歉,凌某逾越了。不过,顾小姐的才华,凌某人,实在甘败下风。”凌绯夜回过神后,有些尴尬的道。
“真的抱歉,顾小姐大人大量,就别生凌某人的气了好吗,凌某……”凌绯夜真的慌了,刚刚确实是她太过份了,不过这个顾小姐给她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最开始几首还好,越到后面,一首比一首厉害,她就像是无底洞一样,永远也挖倔不完。
“顾,顾小姐,您也别怪凌小姐了,凌小姐也是无心之失,实在是您才华太好了,让我们,我们都忍不住想要更加深入的了解您的潜力有多少。”郭佩佩将自己衣服宝贝似的再撩了一撩,劝解道。
“是啊,大家都是朋友,别生气了,不然顾小姐也让自罚三十首诗。现场自罚,哈哈……”
“饶了我吧,三十首,三首我都憋不出来,我现在脑袋里面,想的全部都是顾小姐刚刚吟的诗。”凌绯夜摊手作饶。“不过了表示刚刚对顾小姐的失礼,顾小姐想要怎么罚,凌某都愿意接受。”
“呜呜呜呜……”
顾轻寒还未发话,一声震天的哭声在旁边响了起来。
“怎么了,小暖。”
名为小暖的女人痛声哭泣起来,鼻涕与眼泪和成一团,滴哒滴哒往下掉,随着她张大嘴巴,痛声哭泣,有不少鼻涕都直接滑进嘴里。看得顾轻寒又是一阵恶心。
“科考科考,你们一个个都那么有才华,什么时候才能轮得到我,我今年是不是又要泡汤了?”
“不会的,小暖你从家乡一路考到帝都,只差最后一关,能考到帝都的,怎么可能会差到哪里去,自信点,一定能高中的。”
郭佩佩嘴里安慰着,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能不能参加科考,都不一定呢。
“怎么高中,我到现在连推荐信都没有,人家怎么可能会让我参加科考。呜呜……”
晴小暖的这话句,无疑说中的大家的心事,流国的科考,贵族子弟除外,一般的平民百姓必需要有四品以上官员的推荐信才可参加科考,没有推荐信,便没有资格进考场。
往年来参加科考的地人,都要去四品以上的官员府上拜访,以求得一张推荐票。
“我也没有推荐信,我家夫郎,还有老母亲,老父亲,都在等着我高中,等着我光宗耀祖,可是我来到了帝都后,四处拜访,因为没有多余的闲钱打点,四处碰壁,人家根本不肯给我推荐信。”一个女子低沉着声音道。
“我也是,家里本来就穷,还要供我上学堂,娘亲早逝,从小就是我爹一把拉扯到大,为了给我路费,将家里唯一的一头牛都卖了,又到处跟乡邻借银两,如果这次没有考中,只怕……为什么,满怀一颗抱国的雄心壮志而来,得到的,却只是冷眼……”又一个女的低低哭泣起来。
“我还不是一样,来帝都科考了几次,次次都因为要不到推荐信,失魂落魄的回家,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再要不到推荐信,这辈子都不来科考了,我家为了这次的科考,连房子都卖了,别说三餐,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我爹娘,身子又不好,也没钱医病……”
“我也是,我从十八岁参加科考,如今我已六十八岁了,这么多年,只有三年前,左相大人给了我一个推荐信,其它每年都是失望而归,可是那一年,我却没有把握好,落弟了……科考了半辈子还多,也累了,这次如果再考不过,以后也不来科考了……”
“听说,今年打理关系的银两又上涨了,涨到了八百两一个推荐信。八百两啊,足够我们一家安乐无忧的过一辈子了。”
“什么,居然要八百两了,昨天不是还五百两吗?”
“你不知道吗,一天一个价位在涨,明天肯定要上千了。”
“真要有八百两,我们还来考科举干嘛,在家乡都是富翁了。”
“那倒也不是,咱们来考科举,不就是为了报国,为了百姓吗。”
气氛在这个时候降到最低点,这里除了凌绯夜外,其它人皆是贫穷百姓,个个都攒不到银两去通关系。
顾轻寒心里也阵阵抽紧,流国的科举就是一大弊端,贵族子弟可以直接参加科考,而贪穷百姓只能通过推荐信,本就贫寒,哪来的银两疏通关系。
真正的人才,大多都是从贫穷百姓中出来的,只有穷过,体验过贫穷,才知道民生的疾苦,左相路逸轩就是一个道理。
就在最低沉的时候,一道不屑的声音冷冷的传来,听到这个欠揍的声音,顾轻寒第一个反应就是,段肥猪来了。
果然抬头一看,就是段肥猪带了一票的护卫趾高气扬的站挑恤着。
“一群穷光蛋,也妄想科考,门都没有,老子告诉你们,就你们那穷酸样,哪来的滚哪去。”
“段小姐,请你放尊重一点,科考凭的是真实本事,而不是穷富。”郭佩佩一把上前,指着段影喝斥。
“唷呵,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个邋遢女啊,怎么,还想进衙门大牢,接着住阵子是不是,老子随时成全你。”
“你……”颤抖地指着她,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如此目无王法,难道就因为她母亲是帝师吗?
“你什么你,老子告诉你,今年的状元,榜眼,探花等等名额,早就已经内定好了,你们一个也休想得到。”
顾轻寒听到这句,身上骤然一冷,如刀锋般的目光抖然射向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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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宠之卿本妖娆》/顾南西
打家劫舍,坑蒙拐骗,偷香窃玉,这是他?不,这是她。
魅颜谪骨,绝代风华,倾蛊尘世,这是她?不,这是他。
一句话来说,就是一个满肚子坏水、满脑子黄色的腹黑女看上一个脸蛋勾人犯罪、身材引人扑到的良家男。
月黑风高夜,某女一不小心,摸错了房间,撞见美男沐浴,脸不红心不跳,说了句:“我会负责。”然后大大方方坐在浴桶前面,观赏全过程,末了,摸了把鼻子,言:“太劲爆了。”
“夜已深,男女有别。”某男声音勾人,脸蛋更勾人。
“好吧,我不吃霸王餐,我负责。”某妖孽女承认,美色当头,她流氓了,还有更流氓的,凑过去,问,“要不?我以身相许?”
靠,流氓!美男一张倾城的俊脸,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