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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蔡元培与五四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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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蔡元培召集北京高校校长到北大商讨营救对策,当即组成以蔡元培为首的“校长团”,随后蔡率“校长团”先后去警察厅、教育部、国务院及总统府交涉。

6日晚,在蔡元培一行人的强烈要求下,当局终于妥协,同意“有条件放人”。条件是国耻日不准学生参加国民大会,各校学生次日起一律复课。蔡元培等当即予以承诺。

当晚十点左右,蔡回到北大,召集学生领袖罗家伦、方豪等人说明交涉经过,劝说他们动员学生次日上课,并表示“可以用生命人格为担保”。

7日上午,被捕学生被各校用汽车接出,一起到了北大。蔡元培与北大师生齐集红楼门外,列队欢迎这些获释的学生,场面很沸腾。

关于五四运动,前边已经做了较为详尽的介绍,就不再累述了。这里想说的是,蔡元培在这场运动中究竟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首先,五四运动的爆发不是偶然的,和北大等在天安门举行的庆祝欧战结束,和大家对巴黎和平会议的期望是有直接关系的。再往远了说,和新文化运动,和蔡元培在北大的改革,和对学生所进行的爱国主义教育肯定是有关系的。

因此,如有些人所说,五四精神至少有一半是体现在蔡元培身上的,因为每一个清醒的人都会认识到这样的事实:没有北大就没有五四,而没有蔡元培先生就没有这样的北大。

经过这一系列改革,北大在短短的两三年内脱胎换骨,由一个“官僚养成所”初步转变成为一个“研究高深学问的机关”。在这个研究高深学问的机关里,大师云集,玉树盈阶,质疑问难,弦歌不辍,各种新学说、新思潮.喷薄而出争奇斗艳。

“思想自由之通则,而大学之所以为大也。”改革后的北大,正呈现出蔡元培心目中的“大学”之“大”。这种“大”,不仅是大师之大,学问之大,更是精神之大,气象之大。它表现为一种全新的思维方式和言行方式:不唯书不唯上,不迷信权威,敢于质疑批判;精神独立,思想自由,勇于求异创新。

这样一种大气象,在精神上和思想上为五四运动的发源做了充分的准备。

所以胡适说,“五四运动不是偶然的”,它是“有两年半的新思潮新文艺做背景”的,而这“新思潮运动的意义,就是一种批评评判的态度和精神,重新估定一切的价值”。

周策纵更是肯定了北大改革与五四运动的内在关系,他认为:“蔡元培在国立北京大学由1917年开始推行的各种改革,其在‘五四运动’发挥的重要性,不下于陈独秀之创办《新青年》。”

其实,自陈独秀被蔡元培“网罗”进北大之后,《新青年》就成为北大的一部分。经过蔡元培改革的北大,正是因为有了大批新型知识分子,因为有了《新青年》《新潮》,所以如虎添翼,它在人才上、思想上、精神上、组织上都已经为五四运动做好了准备,北大成为五四运动的发源地实乃势所必然。

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蔡元培既是运动的奠基者和筑路者,也是运动的引发者和护航者,又是运动的助推者、行动者。

当然,这里边还有许多的具体情节,一是关于蔡元培的“报信”。

北大学生原定于5月7日(国耻纪念日)到天安门举行大规模抗议,按照罗家伦(当年新潮社学生领袖)的说法,计划“由北大学生在天安门外率领一班群众暴动”。后来将行动提前到5月4日,则与蔡元培有直接的关系。

据当时与蔡过从甚密的叶景莘(时任北京欧美同学会副总干事,蔡为总干事)回忆,国务总理于5月2日晚密电参加巴黎和会的中国代表团在“山东权益”协议上签约,3日蔡元培从汪大燮处得知这一消息,“当晚九点左右,蔡先生召集北大学生代表去谈,其中有段锡朋、罗家伦、傅斯年、康白情诸先生”。

另据许德珩(当年国民社学生领袖)回忆:“最初,这个消息是北洋政府外交委员会委员长汪大燮告诉蔡先生的,蔡先生马上透露给我。”

许回忆这是2日晚上的事,因为正好这天晚上《国民》杂志有个例行的社务会议,“讨论了卖国的北京政府准备在和约上签字的问题”。还有田炯锦(当年北大学生)回忆,5月3日下午,与田同住一室的狄君武回宿舍,说起“今天下午在一个会议上,蔡先生言巴黎和会的情势……”

蔡元培向北大学生透露这个消息是5月2日还是3日?到底首先是透露给谁的?各人回忆细节略有差别,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正因为北大学生从蔡元培那里得到这个坏消息,遂于5月3日晚七点在法科大礼堂召开了全体学生大会(其他在京高校也有代表参加),“会议决定次日(4日),各校齐集天安门举行游街大会,同时推举代表到各国公使馆陈述对于青岛之民意及其决心;通电各省一致奋起抗争”。

可见,五四运动之所以为“五四运动”而不是“五七运动”或者其他什么运动,与蔡元培的通风报信有直接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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