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正门高耸,两侧设有石狮、石砖雕刻,美轮美奂的精湛工艺,以黑为主的色调气势雄浑。
入了集贤门,便是前门庭院,再往内,便是以朱红为主色的太学门了。
国子监的监字,其实就是管理机构的意思,而太学,才是读书教育的地方。
管教合一,便是国子监。
直线往前深入,来到彝伦堂,原名崇文阁,永乐翻建改名,取自规则和伦理之意。
而且,这里还是国子监的图书馆,也是朱祁钰视学的地方。
朱祁钰先行入座,随后是李绍和监生。
身为祭酒兼翰林学士,自然是由李绍先开始。
坐定之后,李绍便开口道:“夫天亦有所分予,予之齿者去其角,傅其翼者两其足,是所受大者不得取小也。
古之所予禄者,不食于力,不动于末,是亦受大者不得取小,与天同意者也。
夫已受大,又取小,天不能足,而况人乎!
此民之所以嚣嚣苦不足也。
身宠而载高位,家温而食厚禄,因乘富贵之资力,以与民争利于下,民安能如之哉!”
朱祁钰立马抬手,制止了李绍,说道:“故受禄之家,食禄而已,不与民争业,然后利可均布,而民可家足。
李祭酒之言,朕感同身受,想问祭酒,当如何解决?”
闻言,李绍扬起嘴角,感觉到了圣人的重视,便说道:“士农工商,生人之本业,陛下应当爱商恤民,上不妨工而下利于途。”
朱祁钰点了点头,道:“是言备倭城官船海贸试点一事?”
“是极,我朝设市舶领之,但民间不乏私贸,本是受禄之家,何与民争利乎?”
李绍的一席话,似乎是在为百姓说话,官贸重开,不如私贸也一起开。
但是,朱祁钰知道这些人说话弯弯绕绕,远远没有听上去那么简单。
因为百姓多是捕鱼,至于能出海贸易的是什么人,不用说都知道。
“不曾想,李祭酒有此简介,但,官贸可富国库,私贸又能如何?”
朱祁钰扬起嘴角笑道,想必这李绍也是做了功课,之前朝堂上,朱祁钰便驳斥大臣以祖宗之法禁海,而李绍反其道而行,朱祁钰自然顺势而为。
“私贸糊口养家尔,陛下何必损朝廷之大体,夺百姓之衣食。”
听了朱祁钰的话,李绍皱眉,他不敢说的是,大明商税是三十而取一。
因为他自己也知道,一旦说出口,那就真的覆水难收了。
“你们也这么觉得?”
朱祁钰没理会李绍,而是看向其他监生。
李绍重要吗?
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生员。
面对圣人的问话,生员也是沉默不语,那些满腹经纶的说辞,含在嘴里,又吞了下去。
“李祭酒说得很有道理,可若开私贸,必然征收商税,不然海寇不止,朕还要劳心劳力去做,到头来什么都没有,李祭酒,天下无事不私、无人不私,独朕一人公耳?”
朱祁钰的目光停留在李绍身上。
这些人总是将朝廷设立在百姓对立面,而且要求圣人天下为公,某个时候,就把自己打造成百姓。
说的好像他们没有当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