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杨秀清又才一副悠悠转醒的模样,他睁开眼,看着厅中跪着的众人,惊讶的问道:“这是怎么了?诸位兄弟怎么跪下了?”
这时,跪在地上抄写天父皇上帝圣谕的客家妇人,就会把头猛磕到地上大声的答道:“回禀东王九千岁,刚才天父皇上帝下凡来着,还传下了圣谕!”随后把手里写了字的宣纸举得老高,呈给杨秀清看。
到了这个时候,杨秀清才假模假样的走上前去,冲着洪秀全一拜,“原来是天父皇上帝下凡来了,天王快快请起!”搞得洪秀全好像是在跪他一样!
洪秀全拍了拍跪的生疼的膝盖,脸黑的都能滴下水来了,但还是强忍着不快,勉强撑出一张笑脸说道:“既然是天父皇上帝旨意,那就点起兵将,杀光长沙城的清妖为西王报仇!”
妙高峰大营,一堆堆的俘虏被押着跪在地上,南边冲进来的清兵也被彻底击溃了,能逃出去的不会超过一百二十人,只是可惜的是带队的永州镇副将李春贵跑了!
这一仗算是清兵彻底失败了,接近一千人的清军精锐缒城而来,前前后后起码丢下了二百五十具尸体,其余的更是差不多个个带伤,能有多少人顺利回到长沙城还是未知呢!
可不要觉得只死了这点人,在冷兵器时代,这样的伤亡率是极其可怕了,恐怕此战以后,没有一两月的修整,清兵很难再组织的的起敢于出城野战的兵卒了!
卸下了甲胄的林凤祥将一个葫芦扔向了陈维,陈维右手一探,接住葫芦扒开塞子就往嘴里灌。
一股清凉中带着热辣的感觉,从嘴里流向食道再流到胃里,有些冰冷的身体仿佛一下就热了起来,轻轻抿了抿嘴里略甜的回味,陈维舒坦吐了口气!
“陈兄弟以后有什么打算?你那套拳法真是从你师傅那里学来的?”
林凤祥搬了一块大石头过来,随后挨着陈维坐下,虽然现在陈维只是李开芳任命的一个小小卒长,但是林凤祥从昨晚起就没再叫过他陈卒长了,而是用陈兄弟来称呼他,这林凤祥虽然傲娇了点,但是对真正有本事的人还是很尊重的。
“是啊!不单是那套拳法,就是我这一身的武艺,还有身上的甲胄,都是我师父传给我的,今后能有啥打算,跟着天王杀清妖呗!”
陈维轻笑了一下,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色,慢条斯理的说道。
穿越过来也好几天了,陈维对于这个世界的疏离感已经慢慢的消失了,虽然很多时候他还是觉得不太真实,但是他自己明白,他已经回不去了,不管这是原来的历史上,还是一个平行世界,他都回不去了!
至于以后怎么办?这还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现在应该是一八五二年,第一次鸦片战争刚过去十几年,这时候的中国还没有彻底进入半殖民半封建社会,满清的中央政府仍然还拥有极强的权威。
虽然我大清在第一次鸦片战争中丧权辱国,颜面尽失,英法等西方列强也看清了满清这个纸老虎的真正虚弱。
但是除了对外贸易开展的比较早的广东等地,其他广大的地区仍然没有受到多大的波及。
很多人把来袭的英国舰队不过是当成明嘉靖年间的倭寇看待,认为只要给点好处,夷人自退,于我天朝无损!
而北京城里咸丰大爷,和他满汉大员,仍然是一群沉浸在天朝大国梦里的沙雕。
哪怕被人冲上门来狠抽了两个耳光,他们仍然认为夷人有求于大清,夷人下了船连腿都不会弯,夷人少了我大清的茶叶、大黄连大便都拉不出来!
而这个时代的另一个领袖洪秀全在这方面来说,跟咸丰针尖对麦芒、算得上的旗鼓相当的对手,都认为中华安则四夷自靖,对于睁眼看世界等毫无兴趣,对外一无所知的傻货。
可以说摆在陈维面前的,不管是咸丰还是洪秀全,都不是什么好的投靠对象。
跟着咸丰或许可以混个小官,但就要顶着一根猪尾巴过一辈子,然后看着他们一顿瞎祭拔操作,把泱泱华夏带向无底深渊,而且人家还不一定接受他。
跟着洪秀全当然可以不用顶着猪尾巴,但整个太平天国只有十几年国运,而且根据陈维在后世得来的经验看,太平天国就是一群玩‘斜叫’傻X,跟着他们瞎搞过家家,还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