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胤禛的语气听不出心思。
苏培盛倒是猜到了一些:“皇上,时辰差不多了。大臣们这会儿必然到了南书房,等候面圣。”
“嗯。”胤禛只觉得心累。面对这些花枝招展的妃嫔,犹如面对洪水猛兽,稍微掉以轻心,就不知道会有什么祸事降临。
待到皇帝离开,静徽才惋惜的叹了口气:“钱院判,安嫔那里你照顾着,齐妃这里也少不得你亲自照看,这段日子辛苦你了。只是你既然身为院判,就必得尽职尽责,千万不要辜负皇上的信任。”
钱通赶紧跪下:“老臣必当竭尽所能,报效皇恩。”
“太医院里莫不是没有人了?”年倾欢不冷不热:“什么都指望着钱院判,其别的人就如此不堪用么?”
静徽听着这话刺耳,少不得揶揄:“从前贵妃眼中不是也唯有宋院判一人么?如今皇上重用钱院判,又有何不妥?”
“罢了,你们都散了吧。”静徽心气儿不顺,难免不耐烦:“本宫自会陪齐妃一会儿,顺道问清楚先前的事情。你们该回宫回宫,就不必留下来添乱了。”
“臣妾告退。”年倾欢与熹妃异口同声。
返回了李怀萍的房中,静徽轻轻的屏退旁人。“齐妃,当真是辛苦你了。”
李怀萍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底的泪水轻轻滚落:“皇后娘娘,臣妾都按您的吩咐办了,您能不能……能不能……”
“怎么?你不敢说?”静徽看着她吞吞吐吐,气弱无力的样子:“花盆鞋的事儿,本宫不知道是谁要害你。也不知她是否是针对你,亦或者是冲着安嫔去。但不管怎样,此人开了个头,本宫只能顺着她的心思来。赏赐你的药里有蛇毒,也纯属意外。不瞒你说,那药本宫自己也用过,根本无妨……”
心里有些不信,但李怀萍并不敢表露出来。“臣妾也是觉得这背后是有人故意与臣妾作对。”
“只怕不是作对这么简单。”静徽沉着脸色道:“本宫已经查明,前些日子你的饮食之中,让人做了手脚。有人将朱砂粉末混进了你喜欢的辣椒粉里,烹调成佳肴给你想用。经手的奴才本宫已经叫人暗中监视着,希望能顺藤摸瓜,揪出这个可恶的人。”
如果说这两件事情,皇后部署是为了自己好。那么今日的事情又怎么解释?李怀萍捂着胸口:“多谢皇后娘娘体恤,娘娘为了臣妾的事情,当真是劳累。”
“也不光是为你,本宫也想扫清这宫里的障碍。”静徽幽幽一笑,知道她心里猜忌什么。“今日的事,本宫叫汪泉令你伤上加伤,也是为了在皇上面前博取同情。否则裕嫔的打,你不是白挨了。不管背后为祸的,是不是这个胆大包天的裕嫔,她总归都是个祸害。”
“可是娘娘,五阿哥他不是已经偷偷出宫了吗?”李怀萍幽然道:“只要五阿哥不在,那咱们也就不用怕了。”
“想得美。”静徽心里不踏实。“五阿哥的事情到底是障眼法,亦或者有别的玄机,现在下结论未免太早。总得要查清楚再说不迟。”
李怀萍幽幽点头:“臣妾听从娘娘的吩咐,总之您要臣妾怎么做,臣妾就怎么做。”
“那很好。”静徽的笑容妩媚了几分:“你方才不是想向我求情么?本宫也想知道,若是我只能扶持一人为君,你希望是自己的三阿哥,亦或者是安嫔的孩子?”
这便是她说不出口真心了。李怀萍没想过要安嫔的孩子受罪,却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能登基。“娘娘,安嫔腹中的未必是阿哥,再有,即便是阿哥,也总归还小……”
“皇上正当盛年,再添几个小阿哥也不成问题。何况再过十来年的,安嫔的孩子也就长大了。”静徽宛然一笑:“安嫔到底年轻,她身边再有个儿子,显然会越过你去。到时候,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就会付诸东流。本宫无妨,怎么都是太后。你呢?你要置身何处?”
“娘娘……”李怀萍的泪水夺眶而出:“可是安嫔好不容易才有这个孩子……”
“本宫原本是不许她有这个孩子的。偏是你非要如此。”静徽话中的责备微甚:“现在倒好,本宫允准她生下这个孩子,她自己又不争气。好好的不是胎动不适,就是腹痛难忍。也罢,天意不可违,她的孩子生不下来,你的孩子才有指望。”
蹙眉无语,李怀萍浑身没有不难受的地方:“皇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妾知错了。臣妾当真不该痴心妄想,违拗娘娘的心意。”
“你知道就好。”静徽忽然逼近她面庞,怒目道:“你我多年姐妹情分,本宫做的事情,一桩一件都少不了你的帮衬。你放心,只要有本宫一日,就绝对不会亏待与你。安安分分的做好你的分内事,本宫一定偿你的心愿。”
“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懿旨。”李怀萍闭上了双目,忽然觉得心力憔悴,这一辈子,她是摆脱不了皇后的控制了。“臣妾一定好好为皇后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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