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一笑,宋代柔随即奚落了自己一番:“也是,本来我这个妃位,就是皇上看在宜嫔的面子上给的。也难怪旁人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娘娘,您最早侍奉在皇上身侧,皇上心里怎么会不对您顾念旧情。奴婢只是觉着,皇上不高兴,乃是因为您酗酒失了仪态,并没有别的了。”
“怜蕾,你可知本宫并不觉得自己失了仪态。相反,若不是那一日醉了酒,也不知道自己心里这些苦,什么时候能说给皇上听。这么多年了,他冷着本宫,一冷就是这么多年,有时候我真觉得与他的情分都不重要了,在宫里度日,平安的活着最要紧,却没想到,原来自己还是这么在意这些……罢了,罢了,不说了。”
收拾了情绪,她接着道:“走吧,咱们去瞧瞧宜嫔那里收拾的怎样了。”
“姨母。”肖筱丽瞧见懋妃过来,连忙迎上前来。“院子里吵吵嚷嚷的,想必是叨扰你午睡了。都是筱丽不好,原想着能陪您在这咸福宫里住下去,却不料皇上一道圣旨,我就得移居长春宫了。”
看着她满面愁容的样子,宋代柔也是不忍心:“你的苦,我如何不知道。安贵人虽然只是个贵人,却为皇上诞下了福敏。且她背后是齐妃,齐妃素来与我不睦。你住在长春宫,少不得与她低头不见抬头见,她必然不会给你好脸色瞧。何况这些日子,安氏得宠,她们的气焰只怕嚣张到紫禁城之巅了,你这样生生的住进去,说是成了长春宫的主位,实则却成了她们的眼中钉,叫姨母怎么能宽心。”
拉着宜嫔的手,宋代柔有些懊悔:“都怪我自己不好,没事喝什么酒,闹得皇上不待见我也就罢了,还把你推倒火坑里去了。筱丽,你可怪我么?”
“姨母说哪里话!”肖筱丽当然不会因为这些怪她,毕竟心里就从来都没有在意过皇上。何况迁宫而居又是皇后的意思,即便没有懋妃这一出,也指不定皇后用什么心思,终究难以躲避。“姨母也不要太为我担心,兵来将挡,到底我还是宜嫔,她们也未必敢对我怎样。”
“唉!”宋代柔听她说不怪自己的话,心里稍微好受了些。“到底是我没有能好好照顾你。筱丽,姨母一直盼着你能有孕,成为真真正正的宠妃,你这去长春宫,凡事都要当心才是,万万不可不提防。齐妃的心思之狠毒,不亚于皇后。我只怕你终究殚精竭力的与她们争斗周旋,失了静心与安宁,更为不易有孕……”
肖筱丽扶着懋妃坐下,才从容道:“儿女之事,皆是要看天意的。姨母就别为筱丽担心了,筱丽左右也是在后宫,得空就常回来咸福宫陪您便是。”
“嗯。”宋代柔这才柔柔点了下头。一转念,她又生出了旁的心思:“筱丽,要不然这样,我去求年贵妃帮衬,想法子让钦天监在皇上面前吹吹风,只说长春宫不适宜你居住,亦或者安贵人与你相克,叫皇上另择其他地方给你住?姨母是想着,就算如同那常在那样,住在延辉阁之类的地方,也总比长春宫强。起码独门独户的,没有人敢去你那里惹是生非啊。”
得到机会,肖筱丽便要离间姨母与贵妃,这是皇后的懿旨,也是她想尽快让姨母帮衬自己的私心。“姨母,到了现在您还看不明白么?那一日早起,您身子不适,没有去景仁宫请安,奇怪的是贵妃也没有去。我就是多了个心眼儿,叫人去打听才知道,贵妃已经出了翊坤宫,是皇上的御驾,又将人拦了回去。想必就是说迁宫的事。”
宋代柔知道,皇上要筱丽迁宫,年贵妃不可能不知道,便道:“皇上的圣意,贵妃也不好违背。”
“可东西六宫南苑北苑,还空着那么多宫苑贵妃怎么不提?单单皇上就是择了长春宫让我去呢!姨母啊,谁不知道近来就是我与安氏稍微得宠,侍奉圣驾最多,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贵妃是想让长春宫困住我俩,让我们互相谋害,如此,她自己就可以省心了。”肖筱丽心里有些不舒服,好半晌复对上懋妃的双眸:“姨母,从我入宫以来,贵妃就没有一日不提防。先是在皇上面前替我请了封号,叫我记着她的好,也叫皇上看见她的贤惠,后才慢慢的想尽方法限制我获宠,以保全她自己的地位。到了今时今日,姨母还是看不清她的狠毒么?”
咽下了悲伤,肖筱丽哽咽道:“她对您好,是因为您不可能威胁到她的地位。可我与安氏总算年轻,前路未知,她怎么能不如同防贼一样的防着我们。巴不得我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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