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那是懋妃了。”静徽笑容和婉:“本宫早就知道,这深宫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那懋妃,本宫先前三番五次的以各种好处笼络她,她就是茅厕里的一块顽石,油盐不进。这下可好,终于让本宫找到这样好的机会,为了那肖氏,看她还敢在贵妃面前多嘴么!现下不用本宫给她好处,只要给她一个眼色,她就得乖乖听话,否则肖氏不但性命不保,而且身败名裂。”
“娘娘英明睿智,奴婢受教了。”映蓉跪伏在皇后脚下:“奴婢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年贵妃得知是懋妃出卖了她,那种无辜又无助,气愤又怨恨的样子有多么可笑。”
“哼。”静徽淡淡道:“本宫接连几次,都斗不垮这年贵妃,心里依然明白这一切都是皇上所愿。既然皇上不让贵妃倒,那本宫便得要自己退下来。否则硬碰硬,谁都捞不着好处。现下本宫处于劣势,年贵妃的气焰却一日比一日更嚣张,反而会让皇上更加提防于她,咱们更可以暗中行事。其实你也是聪明人。”
映蓉听皇后这一句夸奖,不免心里有些发毛:“娘娘,奴婢只想一心一意的服侍娘娘。”
静徽根本不信这样的说辞,却也没有揭穿:“你早就知道,本宫斗年贵妃斗熹妃未必风调雨顺。所以这些日子,即便映梦再给你脸色看,你都生生忍着。那不是因为你觉得本宫不需要你在身边,而正是因为你看得明白,映梦太肤浅,早晚性命不保。届时,本宫才会发现你的重要。”
“娘娘面前,奴婢无所遁形。可奴婢敢以性命担保,对娘娘绝无二心。”映蓉诚然道。
“自然。”静徽示意她起来:“你的仇人,与本宫心中所恨相同。撇开这么多年的主仆情分不说,光是这一层,就值得你为本宫尽心尽力。毕竟咱们都想看见那个人倒霉,都想看见她永远的从咱们眼前消失,这便是受多少辛苦都值得了。”
说到这里,静徽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下一步,本宫扶植肖氏取代年贵妃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让她成为这后宫之中最显贵的宠妃,那么皇上便不会再记得年氏的好。加之年羹尧日渐跋扈,不臣之心逐渐明显,本宫在暗中唆使前朝重臣接连弹劾,一前一后,明明暗暗,皇上自然就会怨恨年家的人,怨恨他们不懂事,不懂得感恩。到那个时候,皇上不会再因为这些年的情分而放过贵妃,将她斩草除根,势在必行。”
映蓉也觉得自己的身子,随着皇后的话音燃烧起来,那熊熊的火焰,如同火龙一般缠绕着,气势如虹。“娘娘放心便是,奴婢以为这一日不会远了。”
静徽慢慢的收敛了锋芒,重新审视了自己今日这一身衣裳:“替本宫拿一套旧衣服换上就好。本宫无论是穿寻常的丝缎,还是蜀锦苏绣,本宫都是皇后。贵重与否,岂在一件衣裳。早晚,本宫都得教会年贵妃,如何分尊卑,如何敬服本宫。”
“娘娘说的正是。”映蓉依言挑了一件皇后从前的衣裳,转回来的时候,她禁不住在想,倘若有一日皇后真的斗垮了年贵妃,那她的血海深仇,也就算得报了。这一日,她已经期盼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真可谓等的眼睛都发直了。
“娘娘,不是奴婢心急,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映蓉想到了吉答应的事情:“年贵妃放了裕嫔与英答应,皇上竟也没有责问……难道吉答应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这事情蹊跷。”静徽这几日也在纳闷,毕竟从头到尾,她只是在利用英答应与吉常在不睦造势,分散贵妃的注意力。想着也许那个孩子,会因为吉氏无用而保不住,却没有吩咐谁下毒手,弄得一尸两命,可人就这么死了,也算是为她争取了一些时间,让肖氏的事情可以部署的更好。“眼见着要临产了,吉常在这时候一尸两命,宫里所有人都以为是本宫的心思。想必就连皇上也不例外。所以贵妃放了裕嫔也就放了,连英答应也不追究,足可见皇上是真的把这笔账算在本宫头上了。哼,此人这时候动手,根本就是挑拨离间,妄图让本宫与年贵妃大动干戈,而她自己则坐收渔人之利。”
映蓉这下听明白了:“娘娘是说,吉常在之死,并非您授意?”
“当然。”静徽有些不悦:“本宫岂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难道接连的损害皇嗣,能让皇上高兴么?你去吩咐汪泉,无论怎样都要想法子跟本宫查出来,到底此事是何人推波助澜,要谋害本宫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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