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说笑了。”年倾欢叹了口气:“哪里是臣妾要夺走福惠,福惠本来就是臣妾所出。何况这一回,乃是皇上的圣意。已经另择了乳母,內侍,也打扫出了阿哥所的厢房,叫臣妾亲自送福惠过去。娘娘既然身子不适,就必然得安养些日子。要继续照顾福惠难免劳累,不能安心歇息。倘若损伤了凤体,臣妾如何能担待得起?这也算是皇上体念娘娘您多年来的操劳。”
其实早就猜到了皇上会有此一招,所以静徽反而平静了。“好哇。既然是皇上的圣意,那本宫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贵妃你若是有本事能降福惠带出景仁宫,那本宫绝不拦着你。”
这话让年倾欢心里很不踏实,先前福惠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她是历历在目。这么小的孩子,哪里知道人心险恶,知道的只是皇后表面待他极好。“不劳娘娘惦记,臣妾已经让人送八阿哥过去了。”
“本宫乏了。”静徽不愿再多言:“你跪安吧。”
“臣妾告退。”年倾欢才不愿意在这里多逗留一分钟。对着皇后,如同对着蛇蝎一般,叫人恶心的发毛。可她才步出正殿,就看见乐凝与花青一脸愁容的等在廊下。“是否福惠不愿意去阿哥所?”
乐凝连连点头:“送八阿哥过去的时候,八阿哥睡得正香。半路上醒过来便开始哭闹,这会儿连嗓子都哭哑了。怎么都哄不好,娘娘是否亲自过去瞧瞧?”
“我是必得去瞧。”年倾欢没得选择:“想从皇后手里夺走福惠,只怕不是这么容易。”
花青不赞同这样的说法:“娘娘,小孩子哪里知道许多,唯一便是看谁对他好。娘娘您乃是八阿哥嫡亲的额娘,日日相伴,细细关怀,八阿哥早晚会明白娘娘的苦心。届时,皇后娘娘的阴谋也就不成用了。”
“但愿吧。”年倾欢忧心忡忡的上了肩舆。才到阿哥所,就已经听见福惠撕心裂肺的哭声。
“娘娘,奴才该死。”胡来喜道:“新领去的乳母八阿哥不喜欢,哭的正厉害。”
“是要有这么个过程。”年倾欢赶紧走进去:“本宫亲自去哄。你们都别跟着。”这样的时候,年倾欢反而不愿意让人瞧见。她不知道,她除了生下福惠,还能给他什么。从他出生,就养在皇后身边,到现在,他也没叫过自己一声额娘。这一切都被皇后说中了,是那个枕边人的好谋算啊。“福惠,额娘来了,快别哭了。”
兀自走进去,年倾欢走到了福惠身边轻轻蹲下,看他小小的人儿坐在地上哭的小脸通红,心疼不已。“额娘来了,别哭。你看额娘给你带了什么,这是苏州进贡的莲子糖。”
“你不是我额娘,你不是我额娘,我要皇额娘,我不要在这里……”福惠看他一眼,哭的更凶了,不但哭,还用力的猛推她一把。
年倾欢受不住力,跌坐在地上,手里的莲子糖也撒了一地,圆圆的糖珠滚的到处都是。“福惠,皇额娘是你的额娘不假,但我才是生育你的亲娘,你知道么?”
“可你只疼爱九弟,从不来看我。”福惠愤愤道:“你真是我额娘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九弟能在你身边我却不能?”
听似稚嫩的问话,却如同刀子一样锋利。年倾欢竟被他吻住,哑口无言。
“我要皇额娘,我不要在这里……”福惠此起彼伏的哭喊声,让人撕心裂肺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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