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徽的眉头蹙紧,心疼不已:“好了福惠,你乖,别哭了。皇额娘在这里,皇额娘抱着你,别哭了,本就难受,看伤了身子。”
有她这么一哄,福惠果然不哭了。胤禛看到这一幕,心有些乱。她再不济,也是付出了这么多。但此事不惩治,岂非叫后宫难安。“福惠既病着,这些日子你便好好照顾他吧。想来解了熹妃的禁足,福惠也好得差不多了。正如你所言,你侍奉朕多年,这些年也够你累的。宫里的事情,朕会悉数交给年贵妃打理,你不必再操心。”
“皇上是要贵妃摄六宫事宜,而非协助臣妾处置六宫之事?”静徽轻轻的拍着福惠的背脊,因着怀里的小儿,她的语调不禁柔和几分。“臣妾没听错吧?”
“一字不错!”胤禛算是发了恨:“若非顾念你母家的情分,你与朕多年夫妻,朕绝不会姑息纵容你祸乱后宫。如今,福惠尚且年幼,离不开你的照顾,便当是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容许你还在这景仁宫里住着。”
这话是极重了,还容许在这景仁宫住着!言外之意,若不是因为福惠亲自己,皇上便要另赐别处而居了。说白了就是要废后!静徽转动的眸子里酿出泪意,她真的很想说,你若是高兴,便把福惠送去年贵妃身边好了,让她们母子团聚。但这样的话,她不能说,仅仅是因为福惠当真就是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胤禛不再多言其他,只对苏培盛吩咐道:“近来多方不宁,未免有叛逆胆大妄为祸乱后宫,景仁宫需要增派侍卫看守,许妃嫔们前来请安,宫里的人安居宫中便好。”
苏培盛知道皇上是动了大怒,不敢劝阻,只得应声:“嗻。”
目送皇帝带着愤怒决然离去的背影,静徽只觉得心被冰冷刺骨的冻透了的冰水泼上去,又是刺痛又是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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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耿幼枝急的不行,见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张德阳匆匆回来,紧着示意他不用行礼直接回话。“皇上到底是怎么说的,熹妃是不是无妨了?皇后那里有是怎样安排的?到底这件事情算不算是了解了?”
张德阳嘴皮子利落,答话也不含糊:“回娘娘的话,皇上说熹妃娘娘前几日身子不适,便只得在自己宫里歇着,现下好了,多出来走动走动反而好,还让人送了一品雪蛤过去给熹妃补身子。内务府也送过去好些珍贵的药材,且皇上陪着熹妃娘娘用了早膳才回养心殿。皇上并未提及关于皇后娘娘的种种,倒是升了肃宁为参领,派到西边帮着年大将军征战去了。”
悬着的心,这下才算是搁下了。耿幼枝这才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皇上连肃宁都许活着,只是打发出宫去了,也就是说,他是信熹妃的。”
“是啊!”张德阳搭着话:“奴才也觉着皇上没有责备熹妃的意思。那几日的禁足,不也是寻常的禁足,到底没有苛待熹妃啊。”
“是啊,只要皇上信熹妃就好!”转念一想,耿幼枝又忽然有些不满:“可即便如此,皇上不也饶过了皇后么。这件事情既然熹妃是无辜,那皇后就一定不能脱罪。皇上明知道皇后是多么狠毒之人,还要这般纵容,只怕来日必然变本加厉,后宫更得人人自危了。”
声音有些低,张德阳小心道:“这几日太医院总是有御医去景仁宫请安,因着先前皇上有圣旨,说皇后娘娘凤体违和,旧疾复发,人人都以为是皇后身子不适。奴才偷偷问过景仁宫的宫人,真正生病的乃是八阿哥。”
“什么?”耿幼枝嚯的站了起来,双拳紧紧的攥着:“皇后那个毒妇,她怎么能为了保全自己,就折磨八阿哥,八阿哥还那么小!皇上也是的,怎么这么糊涂,由着她做下这样可恶的事情都不吭声,这后宫,还当真是暗无天日。”
唬的张德阳扑通一声跪下,连连叩首:“娘娘您息怒啊,娘娘,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让人听了去,皇上必然要责备的。就算您不为了自己,也要顾惜五阿哥啊。”
笑容看上去冷的有些假,耿幼枝的语调也是慢慢的冷漠:“这一切,正是为了弘昼啊!今日的熹妃,未必就不是明日的我!前车之鉴,难道我还要稀里糊涂的等人来谋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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