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年倾欢当然知道皇上的用心。“罢了,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些倦了。”
“娘娘忘了,等会儿宋御医要来给娘娘请平安脉。”花青提醒道。
“是。”年倾欢微微一笑:“你不说,本宫差点忘了。”
宋青来的也巧,正好是在年羹尧风光进宫的这一日。走进翊坤宫,看着满院子的花团锦簇,着实是美不胜收。再瞧一眼今日的贵妃,华贵惊艳,恍若天人,禁不住令他有些诧异,这真的是平日里那样简素沉静的贵妃么?到底哪一面,才是她真实的样子。
“微臣给贵妃娘娘请安。”宋青礼数周到,恭敬的向贵妃请了安。
年倾欢示意他平身:“劳烦宋御医了。”
“不敢,不过是微臣的本分。”宋青依照平日的样子给贵妃请了脉,脸色一直严肃,且还略微皱着眉头。
“是本宫的身子有什么不妥么?”年轻欢从未见他这样严肃,不免微笑:“宋御医只管实话实说也就是了。本宫无妨。”
宋青没有做声,只是眼尾的余光瞟了一眼立在贵妃身侧的侍婢。
“去沏盏茶来给宋御医润润喉,再预备些糕点等本宫传唤。”年倾欢示意乐凝她们出去,慢慢的沉下心来。“莫不是本宫的心悸症加剧了?”
宋青摇头:“娘娘身子无碍,平日里所用所食也简素,到底有益。只不过娘娘自诞下九阿哥之后,就伤了身子,调理了这么些日子,也只怕难以再……”
年倾欢轻哂一笑,不禁奇怪:“本宫从未问过宋御医这些,且也从未在这些事情花心思,怎么的好端端的,你倒是想着对本宫说这些了?”
目光透着疑惑,宋青不禁道:“今儿奴才去太医院转呈送了方子请微臣查看,皆是民间广为流传的坐胎药偏房。不是娘娘叫微臣看看能否派上用场么?”
“什么?”年倾欢也愣住了:“本宫从未叫人送什么偏房去太医院。”
“那……”宋青狐疑不已:“那些方子没有什么问题,即便不管用,也不会损伤身子。何况若非娘娘遣人送来的,微臣也不会用在娘娘身上,那到底是何人……”
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个影子来,年倾欢哑然而笑:“必然是哥哥记挂本宫的身子。”是啊,除了年大将军,谁还敢假借自己的名号,大摇大摆的做这些事情!“罢了,本宫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那些方子你便处理了吧。哥哥乃是一番好意,此事就不要再提。”
“微臣明白。”宋青瞧着贵妃眉眼之间似有忧色,只是缓缓的将脉枕收起来。“娘娘脉象平和,并无其他不适。臣会开些调理的平安药,给娘娘滋补玉体。”
“宋御医且慢,本宫还有一事未曾弄明白。”年倾欢示意他坐下,随即道:“那一日在本宫这里,当着皇后的面,你为怜嫔请脉,本宫隐约觉得你面有忧色,是否怜嫔的身子不妥?”
这些话,原本宋青可以不说,但不知道为什么,贵妃问了,他就如实的大了。“回娘娘,怜嫔身子的确不好,体质阴寒至极。微臣所言,哪怕酷暑之日,怜嫔也必然周身冰冷,乃是实情,即便没有偏紫那些药作怪,怜嫔也终究是好不到哪儿去。”
“可怜她了,那么如花似玉的一个佳人,竟然年纪轻轻的饱受这种病痛折磨。”年倾欢转念又问:“能医得好么?”
宋青摇头:“能否根治微臣没有把握,但毕竟可以改善。只不过……”
年倾欢扬了扬眉,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只不过这位怜嫔一点儿也不简单。臣以为,若无必要,娘娘还是少惹她为妙。”宋青猛然发觉自己失言,禁不住双颊滚烫起来。“微臣多嘴了,请贵妃娘娘恕罪。”脑子里有些发蒙,好端端的他怎么会用得一个“惹”字,何况贵妃要怎么做,也不是他一个臣子能干涉的。
只是微笑,年倾欢并没有责备之意。“宋御医是真的忠于本宫,才会说这番话。不过既然你已经开了口,何不痛痛快快的说清楚呢。也省的本宫还要费心思去猜。你大可以放心,法不传六耳,这些话到了本宫这里,便算是彻底的结束了。”
宋青一时间难以抉择,他的身份毕竟特殊,贵妃知晓了究竟,只怕很多事情都瞒不住了。可若是说了,他怎么能对得起皇上的信任!“娘娘,微臣……微臣有微臣的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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