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叹了口气,却依旧觉得胸口满满的压抑。“一劳永逸的好法子,便是让齐妃顿失依靠,连三阿哥一起拉下马!”雁菡心中不忍:“本宫也是做额娘的,齐妃再坏,她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咱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叫旁人骨肉分离,太残忍也太缺德!”
闭上眼睛,眉头紧紧的拧成一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本宫如何能下得了手?”雁菡从头到尾,只是想活,想保住自己的性命,想保全四阿哥,想保住钮祜禄氏一族人安安乐乐。若非皇后欺人太甚,她也不愿意走上无休止争斗的这条路。
“害人终究害己。”雁菡的双眼微微酸涩,泛起红意。“磨溪,本宫知道你也是为我好,但这样的事万万不可行。你要记住,咱们只是不愿意任人鱼肉,平安度日就好。本宫不是要成为这后宫之中翻云覆雨的宠妃,也从未想过替四阿哥谋夺帝位。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即便挖空心思,到头来也是徒劳无功。往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也不许你在想,明白了么?”
看得出熹妃是当真很难过,磨溪心有不忍:“娘娘教训的是。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放人之心也不可无。奴婢只是怕,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倘若来日,齐妃知道今日种种,都是咱们故意为之,必然会对付娘娘您的。她多年与虎谋皮,心思歹毒可见一斑,奴婢只是娘娘您受罪。”
“若真的如此,也是本宫咎由自取。”雁菡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真到了那个时候再说不迟。总归你们谨慎些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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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甜?”年倾欢远远瞧见一个身影,看起来纤弱而眼熟,低低唤了一声才缓缓走上前去,发觉眼前的人当真是和硕易安公主。“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怎么没着人跟着?”
“给贵妃嫂嫂请安。”佳甜的声音依旧是清脆悦耳的:“许久不见嫂嫂,不知道嫂嫂近来可好?”
年倾欢随即一叹:“你许久不曾来本宫宫里走动,连懋嫔处也不去。每每问及侍婢,总说你躲在房里抄经,倒是叫本宫不好去打搅你。”知道佳甜有心结,年倾欢心里多少不忍。林翰邈的事,她终究是难以放下。“些许日子,本宫的兄长就要回京了。”
“妹妹听皇上哥哥说起。”佳甜乖巧的笑了笑,却没有往下说。
“这段时日,妹妹可有与林副使书信往来?”年倾欢也不避讳,诚然一问。
“只有佳甜写给他,他却从未回过一封。”佳甜也很坦然:“罢了,虽然皇上为佳甜赐婚,但若是林副使不愿意,佳甜也断断不会勉强什么!”看着贵妃似乎不信的眸子,佳甜垂首为笑:“不怕嫂嫂笑话,这些日子,佳甜一直关着自己,不愿出来走动,就是想一个人静静的想明白整件事。为何佳甜对他倾心以付,他却置若罔闻,甚至嫌恶怨恼。想来想去,也只得一句有缘无份。罢了。”
“缘份之事,当真并非人力能左右。”年倾欢明眸而笑:“也许追逐许久,最终也只是黄粱一梦,但起码自己尽了力,不会留下什么遗憾。”
“嫂嫂说的是。”佳甜只觉得疲倦:“从前在白云庵的时候,佳甜渴望回到宫里来,回到皇额娘、皇帝哥哥身边。可是真的回来了,又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皇额娘离开,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后宫之中的尔虞我诈,与佳甜没有太大的关系,但身处这样的分争之中,佳甜又时常怀念白云庵云淡风轻的日子。所以闲来无事,就在房里抄抄经文,净化净化自己的心。”
“心若静,哪里都是乐土。”年倾欢很明白佳甜的感受,实际上,她觉得这样好的女孩儿,应当有个幸福的归宿。林翰邈才离开的时候,她曾经将自己的一样饰物,送到了哥哥手里。那物件是林翰邈给自己的定情信物,原封不动的归还,正是告诉他,无论怎样,此生都不可能长相厮守。
但愿自己的用心,能让林翰邈明白。年倾欢偷偷的做这件事情,也是希望能让佳甜过得好。最终,林翰邈是怎么样决定的,她没有问过,也不想问。毕竟年倾欢以为自己就是个局外人。“好妹妹,春光甚美,不可辜负,不如你陪嫂嫂走一走,也看看御花园里芬芳吐艳的花儿可好?”
“本是极好的。”佳甜俏皮一笑:“可嫂嫂人比花更娇,只怕那些花儿见了您,都忍不住要弯下腰捂住脸,只有羞愧的姿态,又哪里还能芬芳吐艳呢!”
“你呀,总是拿我玩笑。”年倾欢看着她发自内心的微笑,只觉得舒心。这样纯美的姑娘,若是不能得到心中所爱,被挚爱捧在掌心呵护,该是一件多么令人惋惜的事情。林翰邈还真是个没有福气的!
两人说说笑笑,凭添了许多乐景。御花园里倒也不显得那么冷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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