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李怀萍干笑了一声,讽刺道:“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皇上的圣旨只怕还没晓谕后宫,你就已经一清二楚了。”
“表姐,我……是担心你。”安笑然哭的凄楚可怜,一点儿都不假。但她心里很明白,这场戏要做的好,不光是给齐妃看,更要给皇后看。毕竟齐妃这一倒,皇后能用的,也就唯有自己了。无论怎样,她都要皇后相信自己其实是个重情重义的,而齐妃则是自己的软肋。实际上如何,却是另一回事了。
“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映蓉接茬道:“安小主实在是太不应当了。您有着身子,又才在慈宁宫受了惊。这会儿更深露重的,您不好好回宫安胎,还来这里立着,实在是太不合适。若是皇后娘娘知晓,必然要不高兴了。不若,奴婢让人先送小主回宫可好么?”
李怀萍明白,皇后让映蓉送自己回来的缘故,便是如此。不但不能跟旁人通消息,也不能让三阿哥知道自己的委屈。不光是现在,就算以后也是这个样子。景阳宫往后,当真就是一座大牢笼了。
“我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李怀萍不会和皇后撕破脸,当然更不会和安氏撕破脸。“你还是好好照顾你自己吧。你身怀皇嗣,正是最要紧的时候,好好珍重自己,我便能安心。”
“多谢表姐关怀。”安笑然心里郁闷的不行。她这一被关起来倒是无所谓了,可自己如何能把这个谎继续瞒下去?“妹妹告辞。”
映蓉看着泪落如雨的安氏,心里又是一凉。倒不是别的,她只是也很惦记自己的妹妹。不管怎样,齐妃姐妹还有相见的那一日,可自己的妹妹却再也不能回来,天人永隔了。这种滋味,当真比死更让她难受,心怎么能不痛?“齐妃娘娘,别怪奴婢没有提醒您,皇上的圣旨,虽说没有明示不许旁人探望。但以您现在的处境……”
若不是心里也有如此的痛,映蓉也不打算多嘴说这一句。她知道齐妃是不会领情的。
“本宫明白,多的姑姑提点。”李怀萍晃晃悠悠的继续往前走:“姑姑也请回皇后娘娘,往后的路该怎么走,本宫心里清楚。”
“是。”映蓉看着齐妃走进去,看着宫人将景仁宫厚重的宫门合上,才无声叹息。“走吧,皇后娘娘还等着咱们去复命呢。”
返回景仁宫之后,映蓉一五一十将安氏送齐妃的情形转述一遍,末了才问皇后:“娘娘觉着,这安氏是否堪用?”
“倒也不错。”静徽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一来,她年轻貌美,却不是皇上在意的。二来,她骤然失齐妃匡扶,为求自保,她必然得紧紧的依附本宫。三来,她有福气,入宫才不久就怀上了皇帝的骨肉……本宫若是不成全她,岂不是对不起这天赐的良机!”
“娘娘的意思是……”映蓉有些不敢相信,但嘴上还是问了:“让安氏将孩子生下来?这只怕对咱们不好,万一,安氏野心勃勃,妄图让自己的孩儿做太子,那咱们岂不是又多了一重危险。”
“你想的太多了。”静徽似笑非笑:“年贵妃这么得宠,接连生下皇嗣,也没见皇上册封她的哪个儿子为太子。何况这安氏,除了年轻一些,又有什么地方比得上咱们堂堂的贵妃?”
缓了口气,静徽慢慢的抚摸着腕子上的镯子,冷冷的笑容,让她看上去比平时更加的高贵:“何况是否能生下阿哥还未可知。更何况,要一个人乖乖的听话,就必须先给她一些甜头,本宫若不真心的庇护安氏母子,怎么能让她甘愿为本宫赴汤蹈火。咱们拼的,不过是一时的怜悯,可她要赔上的,或许就是母子的性命。稳钻不赔!”
听皇后这么说了,映蓉心里才踏实一些。转念却又是愁容满面:“昔日咱们想方设法的向熹妃下手,都被她巧妙的避了过去,奴婢只怕,这安小主并非熹妃的对手。倘若安小主连熹妃都斗不过,只怕也帮不了娘娘您什么。”
“斗不过熹妃,那就活该她死。”静徽倒是没有什么惋惜的情绪:“后宫里,没有用处的人,死光了才好。你记住,景阳宫的饭菜,做的好一些,精致一些,齐妃为了儿子,必然会好好的活下去。”
“奴婢明白!”映蓉眼眸里寒光一闪而过:“娘娘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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