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有心就好,有心就不迟。”年倾欢握住了懋嫔的手。
“呀,你的手?”宋代柔一惊:“你的手怎么这样凉,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不舒服,反正年倾欢就是很不对劲。“劳烦姐姐替我请御医来瞧瞧吧,我是浑身都没有劲儿……”
“好了,先别说了。乐瑶,赶紧扶贵妃回宫歇着,御医我去请。”宋代柔看着她一张惨白的脸,终究心里还是生气:“皇上也是的,怎么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不来安慰你,反而去了那个安氏的宫里。怀个龙胎有什么了不得的,谁又没怀过了。总是要看她能不能生下来……”
“姐姐!”年倾欢虽则不适,但还笑得什么是祸从口出:“母以子贵是后宫屡见不鲜的事情,何况她身子弱,皇上多陪陪她也是必然的。我不适,不是还有姐姐在侧么!”
“也就你心宽,快走吧,回宫再说。”宋代柔还是心疼年贵妃的,总觉得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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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皇上去看年贵妃了没有?”晚膳过后,静徽沐浴更衣,换了一身淡青色的睡袍,临窗而立。松散了发髻,黑缎一般的情丝随风飘散,别有一番轻灵韵味儿。“贵妃今日,可真是受了好大的委屈。”
映蓉摇了摇头,心里也是奇怪不已:“娘娘,皇上没有去贵妃宫里,倒是……宿在了长春宫!”
“什么?”静徽诧异:“皇上怎么会宿在长春宫,孙院判不是说安常在的龙胎不稳么?这个安常在,也是真的,好不容易怀上了龙胎还不知道安分。她这个样子,万一有什么闪失,岂非是自找死路。她已经让年贵妃盯上了,英答应也不会轻易就翻过这一页,怎么还这样不检点,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娘娘息怒啊。”映蓉见皇后脸色不好,少不得宽慰:“可能是安常在小女儿心性,想让皇上在身边陪着。她这一胎好不容易才怀上,必然不会轻易犯险的。”
“哼。”静徽冷冷一笑:“这后宫里,满打满算着,那个女子不希望皇上陪在自己身侧了?满说是安常在,就算是齐妃也必然是这个心思。可总得要顾及现实的情况吧。明儿一早,传孙院判来景仁宫,本宫得好好问清楚安常在的身子到底如何,也要让孙院判提醒着些,别在动不动就请皇上留宿了。”
“是。奴婢记下了,明早就传召孙院判见驾。”映蓉看了看天色,关心道:“时候也不早了,娘娘不如早些安睡吧。”
静徽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干净整洁的床铺,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因着她还是正宫,老祖宗规定,皇上每月有几日,是必须宿在这里的。可近来,皇上来的越发少了,不是前朝政事繁忙,就是后宫哪位小主不适。要么,便是心里烦闷,龙体疲倦,宁可一人宿在养心殿也不愿来。
“映蓉,你说本宫是不是人老珠黄,再没有半点姿韵,所以皇上不爱见本宫了?”静徽的心很凉,凉的麻木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竟然意识不到自己的可悲。“也是,宫里这么多含苞待放的花蕾,百看不厌,谁还愿意瞧那已经姿残粉褪的枯叶!”
“娘娘,您想的太多了。必然是您的身子总不济,皇上怕您辛劳,想让您安心调养。”映蓉扶了皇后就寝,心里乐开了花:“娘娘也别恼,稍后就轮到年贵妃重病了。届时,翊坤宫皇上就不会涉足了。”
“但愿吧。”映蓉觉得宫灯晃眼:“去吹熄了吧,太亮本宫睡不着。”
其实能否安睡,岂会因为一盏灯,心里的苦闷,只怕也唯有自己才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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