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迟来,给皇上请安。”雁菡走进来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气氛不对。“方才瞧见孙院判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九阿哥中毒。”胤禛平心静气道:“熹妃不知道么?”
“臣妾不知。”雁菡的心因为这一句话,猛然缩成一团。“皇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简单来说,有人在九阿哥身上用了些不该用的药。致使九阿哥身上起了一些红疹,密密麻麻的十分可怖。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这样的疹子,是不会痒的反而会让九阿哥很疼。这么小的孩子,就要遭这样的罪,佳甜当真不知道下毒之人作何感想。”心直口快的佳甜,眼里都是怒气。
雁菡这下听明白了话,可心里反而更加懵懂了。“方才在御花园里,臣妾看见乳母抱着九阿哥往翊坤宫来。瞧着宫道上有些风,九阿哥的襁褓又没有掖好,不免担心。便亲手为九阿哥掖好了软被。但当时,九阿哥还是好好的,没见到身上有什么疹子。”
显然是皇上与贵妃,都以为她才是下毒之人。雁菡不想隐瞒,也着实隐瞒不住,故而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个清楚。
“你当真碰过九阿哥?”胤禛深邃的眸子,渐渐透出冷意。
“回皇上,是。”雁菡只作不觉:“九阿哥可爱,臣妾瞧见他,便禁不住想起弘历小时候的样子。”
“是啊,九阿哥可爱。正因为九阿哥可爱,咱们心疼还来不及。又怎么忍下对他下手呢?”佳甜看着熹妃温婉柔和的样子,浑身发寒:“熹妃嫂嫂,弘历是皇上的阿哥,九阿哥亦然,同为额娘,若是伤在自己孩儿身上,又当如何?那将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妹妹的意思是?”雁菡蹙了眉,诧异的看着佳甜。
“嫂嫂,并非是妹妹的意思如何,实际上,最后接触九阿哥的,除了你,便是这些跪在地上,一直伺候照顾九阿哥的奴才们了。他们都是皇上精挑细选出来的人,断然不会有错。何况,九阿哥若是有什么不好,只怕他们也脱不了干系,还会搭上自己亲族的命。也就是说,没有利害关系的残害,根本就是不该存在的。反而是娘娘您,因为有个四阿哥,所有特别的显眼。特别的容易被人注意。偏偏你又是最后一个接触九阿哥的人……”
“佳甜。”年倾欢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贵妃娘娘,臣妾没有。”雁菡不待贵妃开口问,兀自跪了下去:“今日之事,根本就只是个巧合,臣妾并没有理由对九阿哥不利。何况众目睽睽之下,臣妾真的做了什么手脚,便是万劫不复。说句不中听的话,臣妾虽然不聪明,可也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为何要拿自己的性命与四阿哥的前程,来做这样极端的事情?还望贵妃娘娘明察。”
年倾欢点了下头:“查自然是要查的,不知道熹妃是否介意,叫留守的御医,瞧瞧你身上的物件。”
“自当如此。”雁菡很坦然,将自己身上一应的物件逐一解下来,经由侍婢的手,交到了御医的手中。从手腕上的景泰蓝桌子,到指上套着的戒指。最后就连身上的香囊也一并除掉,于是沉着面静静的等待御医的检验。
这个时候,如同殿里的空气是凝结的。每个人的心弦都绷得很紧,说不上的难受。年倾欢当然不例外,她与福沛,几乎是性命相连。若是这个孩子真的受到伤害,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这样水深火热的深宫之中,持续斗到雍正三年。
“怎样?”从御医的脸上,她似乎看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痕迹。“是否有不妥。”
“回贵妃娘娘的话,这香囊里面,臣斗胆请问熹妃娘娘,这香囊里,都装了什么药材。”说话的御医叫宋青,是才被擢升起来,能为宫中小主瞧病的年轻御医,故而谨慎一些。
“入夏了,虫蚊叮咬,很痒难眠,臣妾便叫人做了这个药香包,放在身边驱虫。里面的有薄荷,艾叶,白芷,金银花、丁香,藿香、苏叶以及菖蒲。”雁菡如实回禀,眼底尽是沉稳之色,并没有不妥。
宋青将药香囊搁在鼻前,嗅了一下,面色凝重道:“敢问熹妃娘娘,仅此而已么?”
雁菡疑惑之色陡然增加:“这些都是驱虫的药材,难道有什么不妥?”
“臣不敢妄言,这里面还有一味藜芦。也同样是驱虫的药材,但毒性很猛烈。尤其是不能同芍药混用。否则,只会激发它的毒性。”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药香囊里油藜芦?”年倾欢眼眸一紧:“且还是混了芍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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