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年倾欢远远就听见宋代柔的声音,就着乐琴的手匆匆而来。“怎么一大早便这样热闹?”
“呦,妹妹,你怎么自己先过来了。不是说好了,等我安排妥当了一切,再着人请你过来!”宋代柔赶紧去扶她。“有身子的人,心还这样急。不怕肚里的娃娃笑话你这个当额娘的贪玩?”
“姐姐最爱取笑我。”年倾欢笑弯了眉眼。“好不容易才能出府走一走,怎么能不心急呢。何况还是与姐姐同行,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必然热闹有趣。”压低了声音,附耳对宋氏笑说。她是真的特别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
“你呀。”宋代柔轻轻的点了点她的眉心:“端庄起来,可是我们这府里最有身段的美人了。偏偏贪玩起来,又是这府里最纯真的少女样。难怪王爷疼你。妹妹你啊,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怎么能叫王爷不倾心呢!”
心莫名的疼了起来,没有征兆的揪紧。年倾欢好不容易维系住脸上的笑容,忍着痛楚问:“可是快要准备好了?”
“我办事,你放心。该准备的都准备妥了。昨个儿,我就已经派人先去西山那里打点着了。漫说是祈福求平安的东西备好了,就连晌午的斋菜也都备好了。管保叫妹妹吃着舒心。”宋代柔笑的甜腻,目光也是柔和:“好了妹妹,你赶紧去用点早膳吧,等下要赶路,胃里空落落的颠簸了难受。”
“好。”年倾欢总算是安下心来,只要能出府,别的什么都好说了。
“糕点都备下了么?”转过身来,年倾欢就赶紧问乐琴。这些年,宋氏对她一直不错,即便是自己要逃走,也不能白白连累了她。这么想,年倾欢就让乐琴在糕点里加了些巴豆,既不会伤害她的身体,也能为她找个很不错的由头,不跟着自己的马车,一并滚落山崖。
“侧福晋放心,奴婢已经准备好了。”乐琴的心,一直经不住发颤。她很想阻止年贵妃离,可事情发展的趋势似乎不容乐观。原本是想着换掉萨满法师给的诈死药,让大家发现年侧福晋只不过是晕厥而并非已经死了,或许还能救。总归是走不掉的。
后来,她用故意让齐妃看见自己往侧福晋的汤药里加东西,满心以为齐妃会把事情闹大,让福晋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侧福晋,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这样以身犯险的苦肉计,都未能奏效,乐琴真的是有些灰心了。
谁又能想到,最终年贵妃会想到这样一个出逃的法子呢!
终于还是上路了。
年倾欢的心一下子缩紧了。这一条路,就该是她摆脱年氏一族,摆脱君王恩宠的解脱之路吧。她的心情既紧张,又沉重,生怕哪里出现了纰漏而不能如愿。额头上的冷汗,禁不住涔涔的冒了出来。
且这个时候,再有十日,先帝也该驾崩了。正是雍亲王最为“忙碌”也最为不安的时候。为了江山大计,为了顾全大局,他一定不会漫山遍野的去找一个滚下山崖的女眷。如此,历史上就再也不会有年贵妃这个人了!只是有点舍不得福惠那孩子,可惜福惠才不过两岁而已,一直由福晋照顾。她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能将这么小的孩子一起带上西山。只希望福晋能够将他视如己出。
也许没有了自己,福晋能做得到。
“妹妹想什么呢?”宋代柔微微奇怪,方才在府里还有说有笑的,怎么这会儿出了府,年侧福晋反而安静了。“是不是担心一路颠簸,对腹中的胎儿不好啊?”
年倾欢敛去了多余的神色,只是感触道:“不过是没想到,我还能和姐姐一并出府。这样的时候越是快意,越叫我觉得府中的日子难过。”
“是啊。”宋代柔也是心里不畅快。“日子不易过,一天一天也总是这么挨过来了。有什么法子呢?谁叫咱们打从出生,就背负上了这样的命数。”
年倾欢忽然想到了什么,满面忧容:“姐姐,您是最早侍奉在王爷身边的人,一晃这些年。妹妹想问一句,这些年来,你可曾读懂过王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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