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复了一下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对爸爸说:这次去大姑家,帮大姑父干活儿,能不下井就别下井了,那底下太不安全。爸,我妈这次和王大爷一起去卖洋葱,要走那么长时间,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吗?
爸爸一本正经地说:你大姑父找我帮忙,别的我也不会,除了下井我能干什么?
我在等着爸爸回答,他担不担心妈妈和王大爷一起出远门,但是等了半天爸爸都没有回答我。
沉默了好一会儿,爸爸接着说:我没有什么大能耐,不能让你妈和你弟还有你过上好日子。这次去你大姑父那儿。看看能不能多赚点儿钱,你自己在外面别苦了自己,?想吃啥喝啥穿啥就回去朝你妈要。如果这次我和你妈真的走到头了,我会轻身出户,直接待在你大姑家,再就不用回来了,家里的房子还有地和所有的东西我都不要,将来你上学的钱我还会出,你和你弟弟先跟着你妈吧,跟着我居无定所的。我低下头,在不被别人发现的时候,任凭眼泪无声的滑落。
我问: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就不想再挽回一下吗?
爸爸:到我们这个岁数就什么都看明白了,你王大爷人不错。我脾气不好,你妈做的很多事我都看不习惯,所以总吵架。吵来吵去就把那点儿感情吵没了,到最后一看到对方或者一听到对方的声音都会讨厌,既然过不到一起,何必还绑架着对方呢?
车到了县客运站,我把爸爸送上了去广益煤矿的客车。爸爸好像非常不愿意待在8组,我知道,因为在那里没有人能瞧得起他,没有人高看他一眼,爸爸的酒品太差,长此以往已经把自己的口碑搞臭了,望着渐行渐远的客车,我忽然感觉不认识他了,这还是那个,一喝酒就多喝多就打媳妇儿的爸爸吗?结果已经能够预料,如果爸爸不努力去做一些事,这次他与妈妈的婚姻就彻底到头了,当然就算爸爸努力去做,也不能改变结果。我想起了刚才弟弟的从容,他可能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我忽然很想喝酒,出了客运站,我朝着高中的方向沿着马路牙子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