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邢修目光从众女子中一扫而过,停在梦瑶歌身上。
梦瑶歌咽了口水,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大哥,嘴下留情。梦瑶歌冲轩辕邢修用力使眼色。
轩辕邢修无奈又生气,这女人这时候知道讨好自己了,以前都干啥去。
“皇兄选定的人选是——”轩辕邢修特意停顿,满堂人都静静地等待。“梦家小姐才华绝世,姿容冠芳,皇兄闻之,见之画像,心生敬仰。”
梦瑶歌一口老气憋在胸口,咳不出咽不下,只能瞪着眼珠子骨碌碌转。轩辕邢修,你是想死吗要淡定淡定,事情也许——也许个头,先把他弄死再说。梦瑶歌刚想优雅地站起身把他弄死。
“梦家小姐虽好,但只可远观不可近玩焉,乃是皇兄敬仰之人,特此表达皇兄仰慕之意。然婳宜公主德才兼备,才是皇兄之选。”
梦瑶歌真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说那么一大通跟我玩心跳是吧,抚了抚衣袖,好的很好的很。
苏初宛算是放下心了,看了看梦瑶歌,这是把整个衣袖都要扯下来吗,心里默默同情衣裳。
刚才还面露喜色的婳宜顿时坠入冰窖,不不,这是自己的幻觉。
元明帝:“婳宜,你还不谢北朔国国主的抬爱。”
婳宜摇摇头,一膝盖砸在地上,顿时梨花泪雨。“父皇,儿臣想长伴父皇左右,不想去离父皇那么远的地方。两国之隔,骨肉相离,恐今生难见。父皇,儿臣舍不得你。”
元明帝隐隐动容,眼角竟沾了一丝雾气,到底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自己也是舍不得的,但是也清楚婳宜的确是和亲的最佳人选。
“婳宜公主,这是为两国之好,您应该顾全大局。”轩辕邢修不冷不淡。
“政阳王不是说北朔国国主属意梦瑶歌吗,那为何不让她和亲,还是政阳王私自篡改和亲人选。”婳宜手指政阳王,一时间火花四射。
梦瑶歌:真是躺着也中枪。不过这轩辕邢修在搞什么把戏,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是妥协了,这才对嘛,婳宜公主千金之躯又深得隆恩,长得漂亮又有才,最重要和亲不就该是皇帝的女儿才能做最好的巩固之墙。至于这墙内会有什么,凭元明帝这个矮冬瓜还不能望见吧。轩辕邢修,你步步为营,舍小情成大利,不愧是北朔之主。
“婳宜,朕一直以为你识大体,你太让我失望了。”元明帝站起来,声音清晰入骨。“和亲一事,就这么定了。”说完,就离场而去。
婳宜瘫倒在地,高贵荣华都碾作齑粉飞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像一只受伤的小鹿,在啜泣。
轩辕邢修走上前,蹲了下去。“婳宜公主这是何必,北朔国**的身份还辱没了你不成,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轩辕邢宇,你害我害得还不够惨吗?”婳宜止住了哭泣,靠近轩辕邢宇的耳边:“告诉你们的国主,我绝不会爱他,嫁给他我会一死了之,如果他愿意收到一具尸体的话。”
轩辕邢修轻声细语,但恶毒的语言却让婳宜毛骨悚然。“或许,你的尸体正合了皇兄的意呢。”
婳宜僵住,后背发凉冷汗涔涔,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轩辕邢修。
这场宴会的目的达到了,怎么还不结束,梦瑶歌心里嘀咕。可怜的婳宜,做了政治的牺牲品,但是毕竟享受了十几年的高贵尊宠,这就是代价啊。在权力面前,儿女情又算得了什么,婳宜怎会是元明帝的例外。
一个俊郎的男子从男子席中走出来,双目发红盯着轩辕邢修,而后半跪在婳宜面前,想伸手轻拭她的泪。
婳宜撇过头,嘶声裂肺地怒吼:“滚开!”
“公主殿下,臣会始终帮你的。”
赵逸轩剿灭贼寇前几日才刚回京都,看完一场痛失所爱的大戏居然一声不吭,忍耐力非常啊。梦瑶歌看着全场神色各异的面孔,勾了勾下巴。这赵逸轩是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轩辕邢修戴帽子吗,可惜婳宜的心思不在他身上,好一对痴心汉子负心女,啧啧。
赵逸轩站起来,面对轩辕邢修怒目圆睁。“轩辕邢宇,你们北朔国国人都这么喜欢强人所难吗”
“强人所难?我看是婳宜公主喜极而泣吧。”轩辕邢修半讽开口:“毕竟为两国和平,婳宜公主不像是不懂得牺牲小我的人,只知道儿女情长,不知国家大义,公主,你说是吧。”
婳宜双手撑着地,赵逸轩连忙去扶,婳宜甩开:“轩辕邢宇,本宫会记得今日,您的大恩,本宫永世难忘,总有一天本宫会携恩相报,至死不忘。”
“公主,您言重了。”
梦瑶歌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不用抬头梦瑶歌就知道是婳宜。自己招她惹她了,明明自己啥也没干,用这么恶毒的眼光。
婳宜端着步子走到梦瑶歌面前,俯身贴耳,像两个好姐妹在说悄悄话。“你别得意,我再怎么样也比你地位高贵,我拒绝的是北朔国国后的位置,你永远只是众多世家小姐之一。”
梦瑶歌哭笑不得,这女的是不是脑子却跟弦,怎么老是缠着我,连这种场合也不忘记踩我。礼尚往来,梦瑶歌自然不可能让她痛快。“公主真的觉得吗,那为什么在您之前还加上一段关于我的话,其实是我拒绝了国后的位置呢,你婳宜再高贵又如何,你不过是捡人剩下的还在别人面前炫耀。你是皇上的女儿又如何,该抛弃还不是要抛弃,又和我们这些世家小姐又什么区别,甚至您比我们更惨呢!”轩辕邢修选婳宜是必然,自己那一茬不过是轩辕邢修多此一举,但能刺激婳宜梦瑶歌还是乐见其成的。
婳宜脸色一下子煞白,比雪白而脆弱易碎,满目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