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飞朝他扬了扬下巴,却并没有什么恶意,指着楚青若笑道:“一般我们中原盘上了这样的发髻的女子,我们都管她叫夫人。”
耶律崇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神色,快得几乎看不见,随即他笑道:“哦,是我失礼了,原来是位夫人而不是姑娘。”
他又重新向楚青若行了个礼,接着又不经意的问道:“看这位兄台这么维护这位夫人,两位莫不是姐弟?”
许飞本能的要点头,却被楚青若暗地里一把拉住,随后她自己笑着开口道:“公子说笑了,六子小哥长得这般俊而不凡,岂是我这样的山野村妇能高攀的,他不过是见我是个妇道人家,好心多给些照拂而已。”
许飞也已经反应过来,忙不迭的点头:“对对,一个妇道人家,不容易。”
耶律崇笑得灿烂,可楚青若却忽然觉得这人,或许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老实。
有了这样的认知之后,楚青若决定尽量少和他说话,免得言多必失。可许飞却经不起耶律崇的逗弄,不多一会儿,便和他混了个熟稔,称兄道弟的,好像认识了很久一般。
楚青若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开始假寐,暗地里却竖着耳朵听着那耶律崇在问许飞些什么。
只听耶律崇问许飞:“六子兄弟,这六子这个名字大概不是你的真名吧?哎,你告诉我你真名叫什么?我答应你,就算我离开这里也不告诉别人。”
许飞经过刚才楚青若的暗中提醒,心中已生警惕,而他又惯会江湖上的插科打诨,于是,等他说完,便笑道:“兄台还真是高看我了,我一个乡下出来的孩子,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能有个六子做名号叫叫已经不错了,那里还敢想什么正儿八经的大名。”
“哦,原来你就叫六子。”听耶律崇的口气似乎有些失望。
“咦,兄台觉得我叫六子这名字不好吗?”许飞狡猾的反问他。
“哦,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兄台看上去气宇轩昂,不像是市井之人,怎么会连个名字也没有,一时好奇罢了。”
他的笑声有点勉强,不过话倒是听着还算顺耳。
“哈哈哈,那兄台你可真是看错我了。我在来这里当厨子之前,就是在商都做这个勾当的。”
说着许飞用手比了个偷窃的动作,随后又笑道:“所以说,兄台不会看人,我算哪门子的气宇轩昂哦!”
“哦?想不到兄台还会这样的绝技,我还以为你只会做饭呢!”这下耶律崇又好像来了兴致,拉着许飞,非要他哥自己讲讲他以前在市井混迹的事情。
许飞一时拿不定主意,一边用言语搪塞推拖着,一边悄悄的看向假寐的楚青若,见她的一根手指不露痕迹的敲了敲地面,这才放心大胆的敞开了说。
他一边说着自当年做梁上君子的经历,一边不露痕迹的观察着耶律崇的反应。
结果发现,他的表情相当的精彩。
明明听的了无趣味,却偏偏要装作兴致盎然的样子,是不是还要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许飞心想,还是少夫人厉害,看样子这人果然有问题,该不会是故意把他和我们关在一起,使什么诈吧?
就在这时,柴房的门再一次打开了。
一个手持钢刀的侍卫,走了进来,指着耶律崇吹胡子瞪眼的说道:“你,出来!”
耶律崇一脸莫名其妙:“出去?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侍卫似乎并不在意他的问题,上前伸手拉起他就往柴房外推。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玉剑山庄这样草菅人命就不怕惊动朝廷吗?”
耶律崇挣扎起来,并回头看向许飞,露出求救的神色。
许飞有些蠢蠢欲动,楚青若却一个翻身做了起来,并用眼神制止了他。
凶神恶煞的侍卫将苦苦哀求中的耶律崇带走了。
许飞有些看不懂楚青若的意思,焦急的问道:“夫人,为什么不让我去为他说个情?”
“我们现在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你觉得你的求情会管用吗?”
楚青若反问他。
“你再想想,他一个身受内伤的人,竟然拉着你天南地北的侃,你不觉可疑吗?”
“这……”
许飞迟疑了。
“夫人你的意思是说……”后知后觉的他总于察觉到什么,压低了声音吃惊的问楚青若。
“苦肉计!”
楚青若望着柴房外,幽幽的说道。
“可是,为什么?”许飞想不通,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引来了玉剑山庄的人的怀疑。
“看来,玉剑山庄里的秘密可不小呢!”
楚青若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像刚才这样的苦肉计一般都是军营或者大牢里的惯用手段,他一个小小庄子竟然也有这样的招数,看来这玉剑山庄只怕是绝不会甘于人下。
想到这里,一个可怕的预感悄悄爬上了楚青若的心头。
或许他们都想错了,弄不好,这玉剑山庄联合大墨的百里善禄根本不是要攻打桑云,而是玉剑山庄的人,要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