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屁问题,他都点头了,还能不算数?”连莲摆出如果他反悔就不饶他的架势说:“你做就是,有事我负责。不过你得做大点,给我也做一间,要快!”
“连婶,你整来做啥呢?”肖炳恒随口问。
“先不跟你说。你只管做,不会让你亏本。”连莲拍着胸脯说:“喝酒算我的,材料钱工钱不少你。但你得将马路边仅有的那片空地全占实,别让其他人插进来。”
连莲起身要走,刚到门边又转过头来吩咐说:“别跟人说棚子我有份。有人问起就说是我租你的。”
“连婶我明白了,你是不想有人论任叔的长短。”
“心里知道就好,别说出来嘛!说出来就不叫聪明了。”连莲夸张地白了肖炳恒一眼。
“嗯。是!是!”肖炳恒连连点头。
“小莲,小莲,”隔壁传来任敬贤的声音:“真是野猫脚,这么晚还走。”
连莲轻推门出去,快到自家门口时故意大声说:“有什么地方好去啊!我只是躲在屋背后等你找,看你会不会象年轻时候一样紧张我。”
“你还真够浪漫,黑漆漆的捉迷藏。扭了脚踝看是谁遭罪?”任敬贤对连莲的关怀无微不至。
肖炳恒日战夜突,只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木棚就搭起来了。不仅造型美观,结构也很牢固。靠路一侧是两间店面,临江和棚两侧的走廊贯通一体。站在走廊上看水光山色,真的叫人心旷神怡。
肖炳恒的修理店开业时,生意异常的红火。一是因为大部分游客都是骑摩托车和踩单车来观赏“迷人谷”;二是很多人因不方便修放在家里的烂单车这会全都搬了出来;三是请他看病抓药的人也不少。喜在这肖炳恒宅心仁厚,虽是门庭若市,但他只收取少量手工费和配件费。从不黑心宰客,牟取暴利。而且他从不耽误工作,依例每天上午巡山,下午才开门营业。他很忙,忙得焦头烂额;他很累,累得精疲力尽;他很好,好到无可挑剔。
春霞离开竹林村外出打工,连莲很开心。但开心过连莲的却另有其人,她就是村口小店主人冷不丁的小女儿冷琼艳。话说这冷不丁本一老实庄稼汉,老婆花枝俏也是地地道道乡下人。夫妻俩俗里俗气,相貌平平,谁也不曾料到竟生出花容月貌的三个女儿来,被称为竹林村的三朵金花。大女儿冷琼玉在深圳打工被老板看上移民去了香港;二女儿冷琼香应征入伍嫁了军官;剩下三女儿冷琼艳待字闺中。这冷琼艳虽然身材有点奀,被某些人戏谑为珍珠秀。但她的姿色确实在两个姐姐之上。端的是柳眉杏目,唇红齿白。加上唱得一溜漂亮的山歌,远近百十里无不知名。她沉鱼落雁的美貌与吟风叹月的歌喉,不知牵动了多少痴情男子的心。连城里都有人专程下来登门求亲。但冷不丁与花枝俏夫妇却是统一战线步调同,不许远方找,只允近处寻。因为他们不想老来身旁无人;他们害怕晚景冷冷清清。
因为头上两个女儿的支持,冷家盖起了村里唯一一栋造价三十万的别墅,在一楼开了村里唯一一家小店。又继春耕之后买了村里唯一一部女装摩托。是村里最富的户。冷家想找个上门女婿,开始就想到了肖炳恒。但碍于肖炳恒与春霞之间的传闻,他们最终将目标锁定了春耕。
春耕身体虽单瘦,但高挑帅气。而且他头脑灵活,鬼点子多。用农村的土话来说就是:该只家伙蛮古怪。对于春耕,冷琼艳不是不很反感,而是很有好感。虽然春耕每次来店里打牌的时候,总是垂涎欲滴地打量她鼓胀欲出的胸脯;又总是挖空心思地滥说些撩拨春心的话题。但他打牌的时候总是向着她。他好象知道她要什么牌,他手里又恰恰有她需要的牌。而当她十分迫切地需要这张牌的时候,他又总能非常准确及时地打给她。事后他装出那种恨自己打错牌的懊悔的样子,用他任春耕的话来说就是:像去召妓的路上被小偷打了荷包。这话听起来虽特粗俗,想起来却特形象。牌友们经常被他的诙谐所迷惑。所以他在场的时候,冷琼艳经常地赢钱也没人发觉有什么异样。当然,最主要的是他自己也在输钱给她。冷琼艳有时自己也觉得这手顺得实在是有点离奇,就会私下问他打牌有没有鬼,他总是嘻嘻哈哈,笑得很狡黠。
连莲是过来之人,儿子一天两头地往冷家跑,她不以为单单是为了打牌。这冷家小女儿的魅力,她可是千真万确地领教过的。就在去年冬季一个雨雪纷飞的下午,儿子春耕不顾彻骨严寒和衣跳进河里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捡起冷琼艳等船时不慎掉落水中的花雨伞。那伞市价十元,春耕却因风寒感冒去乡卫生所打了一百元的点滴。居然还为了面子要求母亲将这件事瞒着,不肯她跟冷琼艳说。她真不明白儿子为什么会这么傻,她当然明白儿子不会这么傻。她知道儿子和自己一样喜欢讨人喜欢的琼艳。他们相同地喜欢着琼艳的家庭和背景。不同的是,儿子更喜欢琼艳的美貌,自己更喜欢琼艳的乖巧。
从那时开始,连莲便开始积极地寻找撮合一对年轻人的机会,却一直的没有眉目。直至昨晚老公任敬贤回家将肖炳恒的想法告诉她,她才欣喜地意识到是自己实现意图的时候了。她的道理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当她借买酱油的机会把这个计划透露给花枝俏时,两个家庭主妇立马一拍即合,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