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汉微笑道:“师父,这嵩山派霸道蛮横,曾派人刺杀弟子,幸好弟子福大命大,逃过一劫。不过弟子已经奏报朝廷,嵩山派刺杀朝廷命官,形同造反,不日就会有朝廷大军围住嵩山派,灭了这帮逆贼。我们华山派乃是江湖名门正派,向来奉公守法,可不敢和嵩山派同气连枝!那什么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不谈也罢!”
唐汉的话,如同一枚核弹一般,让人心中惊起万丈陶浪,场面一下有些冷清起来,似乎正酝酿着一股风暴,平静,只是短暂的。
岳不群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他倒是不曾想过,嵩山派竟然会派人刺杀唐汉,唐汉可是他的得意弟子,虽然入了官场注定无法继承华山派掌门,但是只要唐汉身在官场,那么华山派就一日无恙。
“好一个嵩山派!当不为人子,我华山派却是不敢高攀,今后却是勿谈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岳不群冷冷地说道。
群雄顿时哗然,难不成今日要见证五岳剑派的分裂不成!
“恒山派的诸位师太、泰山派的天门道长,不知道二派也是要和嵩山派意图谋反?”唐汉冷笑地看向恒山派、泰山派:“恒山、泰山险要,怕也是抵挡不得朝廷大军吧。”
恒山派、泰山派剑派至今不过一百来年,当初的恒山派、泰山派都在洪武皇帝的大军围剿下灰飞烟灭。
“唐大人哪里话,我恒山派乃是出家人,岂会造反?嵩山派刺杀朝廷命官之事,我恒山派却是不知。”定闲师太念了声阿弥陀佛后,说道:“今后我恒山派是恒山派,嵩山派是嵩山派,并不瓜葛。”
那泰山派的天门道长为人正气凛然,嫉恶如仇,今日擒住刘府之人以为人质就让他不喜,如今一听嵩山派竟然刺杀朝廷命官,哪里还沉得住气,直接抽出一把剑,将剑折成两段,意为与嵩山派决裂!
费斌、陆柏等人没想到局势会变成这般,楞在那里,一众嵩山派弟子面面相觑,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在场武林人士上千人,他们不过数十人,若是乱来怕是走不出衡阳。
就在这时,几声哀怨的胡琴声突然响起,琴声透着丝丝幽婉苦楚,稍后却又戛然而止,同时后堂也再无一丝声响。
“潇湘夜雨?!难道是师兄?!”刘正风平静了下来,既然师兄到了,那么倩儿也就不会有什么事,不过,师兄为何会来呢?莫非他得知嵩山派欲对我不利?
“潇湘夜雨莫大先生?!”众人也是一惊,不是说莫大与刘正风一向不和,已经数年未曾踏入过刘府!看来,二人终究是曾同门学艺,就算不和,也不会见他被人欺凌。
就在这时候,屋顶上滚下几具尸体,已然是身死。
“莫大掌门,你敢杀我嵩山派弟子?”费斌怒道,原来这几个是嵩山派弟子,隐藏在屋顶,以作为后手,没想到竟然被莫大给杀了。
这时候众人视线中出现一个老人,只见他骨瘦如柴,双肩拱起,真如一个时时刻刻便会倒毙的痨病鬼,没想到大名满江湖的衡山派掌门,竟是这样一个形容猥琐之人。莫大先生左手握着胡琴。一把胡琴奏的‘潇湘夜雨’悲咽凄凉,令人难以忍泪。
“你嵩山派好霸道,好威风,竟敢刺杀朝廷命官,又要杀我师弟满门,当真是该杀!”这“杀”字刚出口,寒光陡闪,手中已多了一柄又薄又窄的长剑,猛地反刺,直指费彬胸口。这一下出招快极,抑且如梦如幻,正是“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中的绝招。
唐汉见这莫大出手,心中暗自惊叹,没想到莫大看起来不怎么样,武功竟然如此高强,仅仅一招,费斌的胸口就被划开,衣衫尽裂,鲜血不断流出。
费彬惊怒交集,立即还剑相刺,但莫大先生一剑既占先机,后着绵绵而至,一柄薄剑犹如灵蛇,颤动不绝,在费彬的剑光中穿来插去,只逼得费彬连连倒退,半句喝骂也叫不出口。
江湖群雄眼见莫大先生剑招变幻,犹如鬼魅,无不心惊神眩。刘正风和他同门学艺,做了数十年师兄弟,却也万万料不到师兄的剑术竟一精至斯。一点点鲜血从两柄长剑间溅了出来,费彬腾挪闪跃,竭力招架,始终脱不出莫大先生的剑光笼罩,鲜血渐渐在二人身周溅成了一个红圈。猛听得费彬长声惨呼,高跃而起。
“费师弟!”陆柏惊怒不已,但是他却被岳不群等人气机锁定,只要敢一动,就会迎来几人的攻击,竟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费斌在他面前被莫大杀死。
“衡山,不欢迎你们!滚!”莫大先生退后两步,将长剑插入胡琴,转身便走,一曲“潇湘夜雨”在后堂响起,渐渐远去。